“谢谢……”格林德沃捂住脑门,一抬头,来人规规矩矩地穿着霍格沃兹巫师袍,蓝眼睛弯起,非常温柔,又非常耀眼,就好像他第一次遇见他……
“阿……”
还未等他叫出名字,身后呼啦啦涌上一群霍格沃兹的学生,一模一样的巫师袍,高矮胖瘦,男女老少,统统长着阿不思的脸。
格林德沃:“……”
“怎么了?”眼前的“阿不思”有些不解。
“没,没什么。”格林德沃神思恍惚,推开吵吵嚷嚷塞满车厢的邓布利多们,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扑进一节空闲的包厢,他反手锁门,终于松了口气,开始思索目前的情形。
首先,他死了;其次,他好像没死成。这不废话吗?格林德沃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锈住了。
还有,竟然会这么多的邓布利多!各个年龄段的面孔都有,叽叽喳喳地挤在列车上。格林德沃面色古怪,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是传说中的巫师天堂?豪华版邓布利多大派送?死亡福利?
路过餐车时,他甚至还看见了自己从没见过的幼年体阿不思,充满好奇心的蓝色大眼睛,柔软的赤褐色发丝,奶声奶气的声音,可爱到爆炸。
倘若阿不思有孩子,应该也会长成这样吧?格林德沃突然有些憧憬。等等,有自己在,他怎么可能结婚生子!但如果是跟自己呢,想想他们的魔法结晶……卧槽啊你到底在想什么鬼东西!
臃肿的粉色妇女阿不思形象在脑中一闪而过,格林德沃顿时发出一声虚弱的呻|吟,他真的需要洗洗眼睛了。
“阿不思……”他低声念道。
咚咚。
“请问,我能进来吗?”有人在窗外张望。
“滚开!”格林德沃没好气地说。
对方好脾气地站在窗外:“盖勒特?”
格林德沃抬头,愣了愣——高高的巫师帽,白色长袍,雪白的胡子和头发,花里胡哨的吊坠。是真正的阿不思?
他有些迷惑,却不由自主地打开了门。
“……”
“谢谢,盖勒特,上了年纪,站着总是很累。”
“……阿不思?”格林德沃定定地看着他,嗓音沙哑,“是你来接我了吗?”
蓝眼睛蕴满了睿智的笑意,邓布利多微笑道:“不,不,盖勒特,你还不该来我在的地方。你的人生才刚刚展开呢。想想你的雄心,你的抱负。”
“阿不思!真的是你!” 情急之下,格林德沃死死抓住对方的手掌,颤抖道,“相信我,不是这样的,阿不思,我错了,我……”
几分钟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的并不是君临魔法界的自己,而是记忆里早就模糊的1899年,七月的英格兰南部,满地的野玫瑰,和那个耀眼的少年。
原来他从来不曾忘记——
“阿不思,”格林德沃近乎虔诚地吻了吻那双满是皱纹的手背,和中指上的戒指,轻声说出多年来从未出口的恳求,“请不要再赶我走。”
邓布利多没吭声,任由两人双手交握。格林德沃手指依旧修长白皙,而他已经老了。
“阿不思,没有你的胜利毫无意义。”格林德沃顿了顿,“年轻的我太骄傲,不愿意低头承认。其实,不必等到1945年,早在我离开戈德维克的那一天,我就已经输了。”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盖勒特,输家何止是你一个。别人都夸赞我战胜了你,但我从不认为那是一场胜利。1945,实在是我人生中最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