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头，恰巧对上格林德沃含笑的视线。两人面对面侧躺，他脑袋枕在对方怀里，能感到年轻炽热的体温和生机勃勃的心跳。
“你醒了？”格林德沃很自然地吻了吻阿不思的鼻尖，心觉他茫然的模样十分可爱。
阿不思聪明的大脑晕乎乎的：“啊，我醒了。”
这时，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借着夜色掩护，他昨晚竟然英勇告白了？阿不思面色微微涨红，垂下眼睑，十分紧张地开口：“昨天，那个……”
从格林德沃的角度看去，阿不思震颤的睫毛就像一尾浅色蝶翼，诱惑人靠近，想将它吻到湿漉漉的，再小心地拢进掌心里。可是，格林德沃没有这么做。他突然松开邓布利多，慌慌张张地曲腿遮掩，翻身而起。
“再休息会儿，我，我去准备早餐。”
望向对方匆匆离去的狼狈背影，邓布利多隐约松了口气，又有些说不清的失落。
——他对我，又是什么感觉呢？
昨夜的誓言好像浮生一梦，梦醒了，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原先的起点。暧昧，亲密，不可分离又难以靠近。
“他真的了解亲吻的意义吗？”邓布利多蹙眉，修长的手指轻叩，“又或者……只是一时沉沦？”
格林德沃的心，海底针。左思右想，阿不思既无法得出结论，又不敢去问个明白，一贯的理性与自信在爱情面前溃不成军。
“暧昧也是好的，”他最终拿定主意，“起码我很清楚自己爱他，这就够了。”
“在想什么？”格林德沃回来时，已经重新恢复镇定。他掀开门帘，见到阿不思的脸皱成一团，不由失笑。
邓布利多吓了一跳：“没什么！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运气好，猎了只傻兔子。”
野兔的耳朵被他拎在手里，徒劳地蹬腿挣扎。格林德沃一手拎着兔子，一手提起空间袋，再度出门：“等着。”
邓布利多回过神，快步跟上：“要帮忙吗？”
“不用。”格林德沃放血剥皮的姿势非常娴熟，像个老道的猎人。
“椒盐，碳烤，或者煮汤？”他蹲在火堆旁，认真征询意见。
“嗯……随你吧。”这感觉很奇妙，阿不思从没想过格林德沃竟然会做野味。
“那就直接烤。”他将兔肉剔成小块，剩下带肉的骨架被他扬手扔到空中，转眼消失不见，像是被隐形生物一口吞了。
“夜骐？”
“是啊，她一早就来了。我还给她起了个新名字，艾比。”格林德沃将皮箱中取出的土豆和青椒切成小块，和兔肉串成一串，翻转着撒了好些调料。
“艾比……”阿不思哭笑不得，“这名字！又是a开头，你想给邓布利多家族再添一员？”
格林德沃将烤串架上火堆，腾出手来捏了把邓布利多的脸：“哈，你的联想力可真丰富，不过这样说来……”
他唇角勾起坏笑，凑到阿不思耳边低声唱道：“我有一头小艾比，天天都在骑……”
艾比，艾比……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脸腾地红了，推开他犯上作乱的手，薄怒：“喂！你！”
格林德沃仰起头，一脸无辜，释放出纯洁的目光。邓布利多浑身不自在，摸摸鼻子，站起身：“我，我去四周转转。”
格林德沃舔了舔被他碰过的唇角，笑意加深，迷人的蓝眼睛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阿不思头脑发胀，心怦怦直跳，匆匆离开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