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正与许相互不相让,二人之间感觉有些吵出来真火。沈家正气不过, 忍不住站起来对许相说道:“你这个老顽固,我不与你这个不讲道理的混人分说,致知, 我们走!”
许相也气极:“你这个臭小子, 简直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这么多年来还是一样的臭毛病, 一点儿都听不进别人的话!一点儿都不听人劝!你走就走呗, 谁还拦着你?干嘛要要挟我的致知小友,我们还没有聊够呢, 哼!”
沈家正看着蔡思瑾,说道:“致知,你来评评理,你说我们两个人谁说得对?”
蔡思瑾有些苦恼地挠头, 看着师傅和许相那猪肝一样难看的脸色, 估计自己不管支持哪一个的说法都会得罪另外一个,但是若是自己胆敢在此时和稀泥,肯定两个人都要得罪了。
于是蔡思瑾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说自己的真心话, 因为这些天来他已经磨练出来了,感觉在没有媳妇儿在身边指点的日子里, 自己还是说真话比较安全!
于是蔡思瑾愁眉苦脸地对沈家正说道:“师傅,我觉得就这一件事而言, 是许相说得对。谢首辅此番确实有些过于倚重寒门了, 真真应了那一句‘成也萧何败萧何’。”
蔡思瑾此番话一说出来之后, 许相哈哈大笑,沈家正目瞪口呆。
许相真是越看自己这个“小友”越满意,嗯,还是蔡小友与自己投缘,也能聊到一处去。不像沈家正,从几十年前到现在,都没有一次能够好好聊次天的,每回都是不欢而散!
想到此处,许相忍不住给了沈家正一个白眼,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竟然会有想见到这个人的错觉,明明自己和他一点儿都合不来!
沈家正却慢慢有些冷静下来了,因为他清楚自家徒弟的性子,绝对不是那种为了拍马逢迎而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立场的人,因此,他还是有些想要听听蔡思瑾的意见。于是,他有些心平气和地问道:“致知,那你给我说说你的道理吧,我是怎么也想不通的。明明世家大族是大晏朝的毒瘤,谢首辅的改革就是要铲除这颗毒瘤的,这样一来重用寒门士子就成了必然,打压世家大族也成了必然,错在何处?”
“哼!你对世家大族有偏见?怎地就要全面打压世家大族?难道世家大族就没有好人了?”许相未等蔡思瑾开口回答便径自开口反驳沈家正的话。
沈家正虽然很想反驳许相,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只是白了沈相一眼,之后就静静地看着蔡思瑾。若是他再对沈相反唇相讥,岂不是又落入了之前的怪圈?
蔡思瑾说道:“师傅,现在的寒门士子自然是谢首辅的天然盟友,然而您真的觉得这样的盟友靠谱吗?很多人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也有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亦或者‘千里做官之为财’等等,你想想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寒门出身的士子在某些方面确实是很好的,但是于银钱一途上却难经得起诱惑。
之前应天府里被交到监察御史手里的收受了贿赂的贪官污吏里面,至少一半是寒门士子出身的。反观那些高门大族出身的官员,有些因为家中资财富足,读书做官全为了自己的理想,反而容易做到清廉为民。师傅,你也说过,我们大晏朝最大的问题就是人的问题,若是谢相任用的人、推动新政改革的人全都是贪官污吏,或者十有七八是贪官污吏,你觉得这样的新政改革是什么样的下场?你觉得能成功吗?”
沈家正默然,他虽然不入官场,但是自然也知道贪官污吏的贻害无穷。而且目前整个大晏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