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主人小小的身体就躺在床上,已经僵硬了,不像她的爸爸妈妈,她的喉咙没有被切开,而是整个头上糊满了血,一侧的脑壳下陷,死状十分可怖。
路铮看得心头火起,深呼吸了几下才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除了床铺,这个房间只有一个地方看起来颇不正常,那就是在卧室一角的玻璃柜,柜门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柜子前面的地上散落着许多芭比娃娃,数量相当可观。
没有打斗痕迹,看起来反而像是有人粗暴地扯开柜门,泄愤似地把娃娃们摔到地上一样。
“这个凶手对娃娃有什么意见?”魏雄风一边咕哝,一边拍照取证。
路铮摇了摇头,也有些费解:“先放一下,等下回来继续。还有大儿子的房间没有看。”
相比于他妹妹,詹明远的房间就没有那么精致了,一面墙被刷成天蓝色,上面钉着几排书架,这个小男生应该是个爱看书的。
路铮看了一眼床上的死者,詹明远的死亡方式和他妹妹相似,头部遭到重击,颅骨凹陷,看起来都十分残忍。蓝色的床单上都是血,不过和詹明菲不同,他的床铺显得有些凌乱,似乎有一些挣扎的痕迹,双目圆睁,望着天空,瞳孔已经散开。
很快,整个现场通道都被打通了,路铮把一些需要花时间仔细勘验的疑点记在本子上,喊了一声把结束了楼下初步尸体勘验工作的唐邵源叫了上来。
“这家晚上到现在一直都开着空调,室温比较凉爽,尸温下降了11摄氏度,楼下两位老人死亡时间在十二小时前,也就是凌晨3点左右。”唐邵源简单向路铮介绍道:“尸体失血严重,尸斑浅淡,切开颈部的工具是单刃锐器,很可能是家用菜刀。”
“厨房里菜刀一整套都在,没有丢失。”路铮叹了一口气:“应该是预谋杀人,邵源你上来看看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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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将整个现场检查完毕,正准备收工回去做进一步的检验工作,却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骚动,过了好一阵子才重归沉寂。
“怎么了,田队长?”路铮走下楼来一边脱手套一边问,把手里提着的一个大号物证袋交给魏雄风让他放回车上去。
“唉,刚来的是这家的老太太。”田子尧揉了揉眉心,神色郁郁:“也是詹佳和的母亲,哭晕了,犯了心脏病,刚才救护车给拉走了。这老太太真是不幸,好几年前大儿子詹佳寿就车祸和自己老婆儿子一起去了,现在二儿子全家也都没了,只剩一个小儿子。”
路铮想到楼上那两具已经被收拾好装袋的小小尸体,心里更是好像堵着一块石头一般。
他转身看着那条通往二楼的楼梯,此时夕阳已经落下了山,屋子里灯光昏暗,二楼的楼梯口黑沉沉的,仿佛一张吞噬生命的巨口。
忽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提起手里的勘查灯照向了楼梯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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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一共六人,根据胃内容物和尸体温度判断,死亡时间均在凌晨两点至凌晨三点之间。”唐邵源把几张血淋淋的照片一字排开放在投影仪上,面对着坐在会议室里的路铮等人简明扼要地叙述道:“按照年龄顺序,一号被害人龚自强,男,73岁,死亡原因是锐器划破颈动脉导致的失血性休克,二号被害人陈阿芬,女,68岁,死亡原因同上。两人被发现的位置在一楼卧室,凶器是同一件,很可能是普通家用菜刀。凶手心理素质很好,下手毫不犹豫,一击毙命,现场没有太多挣扎痕迹。”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