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血手套印痕和一般的血手套印不一样。”路铮趁着坐车前往詹佳兴家路上的这段时间抓紧机会帮唐邵源和魏雄风两人科普:“这份手套印记的手指指节,还有手掌编纬的部分都有些模糊,仔细看还有一些’s’形状的扭转。”
唐邵源坐在汽车的后座上,手上拿着那张在现场拍摄的手套印记图,右手推了推眼镜,看起来有点困惑:“师兄,说实话,我真的没看出来。”
“术业有专攻,你要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还靠啥吃饭?”路铮笑着凑近,车子有点颠簸,他索性整个人都贴到了唐邵源边上,一手把着照片,一手绕过他的肩膀,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头点着图上的一点:“喏,就是这儿,仔细观察一下这一块四边形的区域,然后和周围的印记比对一下——看到了吗?”
这还……看个毛线啊。
大半个身子都贴在一起,热烘烘的,唐邵源整个人都有点热血沸腾起来,忍不住想往边上躲躲,又有些舍不得,坐在原位不敢动弹。
“哎呦,不好意思,热着了吧。”路铮忽然之间好像发现了他的不自然,很干脆地往左边动了动,空出一块空位子来:“我往边上挪挪。”
不!我还可以更热一点的!
唐邵源面上不显,内心已经泪流满面地举起了尔康手。
没了身边这个巨型干扰源,唐邵源内心悲壮地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终于在照片上看出了一点异样的痕迹,惊喜地挑挑眉看向了路铮。
“聪明。邵源真是块搞痕检的好料子。”路铮对唐邵源的悟性很满意:“要是你不是个法医,我一定追着你要当你师傅。”
正在两个人相视而笑尽在不言中的时候,驾驶座那边又传来了魏雄风崩溃的声音:“组长!你们开小灶又不带上我!”
官儿再小,路铮也是领导,而唐邵源比他资历高,处于一组食物链最底层的魏雄风一下楼就被毫无同事爱地丢进了驾驶室,此刻好奇得抓心挠肝,然而很悲剧,为了安全驾驶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手握方向盘直视前方。
“回去再给你看。”路铮笑笑:“你现在正好在开车,想象一下握着方向盘的动作,就知道为什么我说詹家兴有重大作案嫌疑了。”
唐邵源抬起手来模拟了一下开车打方向盘的动作:“所以说这个手掌前面编纬上的扭转痕迹,是凶手经常带着手套操作方向盘造成的!”
魏雄风在前排也用手在方向盘上摩擦了一下,也终于恍然大悟:“詹佳兴上次来接受询问的时候提到过,他是一个开夜班的出租车司机——”
“对。这起案件在最开始,我们就排除了见财起意的可能性,凶手没有拿走老太太床头柜上的首饰,而且凶手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熟门熟路,和平地进入了现场——除了雇凶杀人之外,只可能说凶手是这家人的熟人,而且之间有着感情纠葛或者仇恨关系。”路铮补充道:“劳保手套也是出租车司机、大卡车司机等人经常使用的手套,价格便宜摩擦力大,詹佳和一家的熟人中,除了詹佳兴,也没有任何其他因为工作需要,长期接触方向盘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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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和侦查员们一起在詹佳兴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因为前两天所受到的刺激太多,动了胎气的闻姣站在一边,小脸煞白,一副随时要昏过去的模样。路铮为此还特地找来一个女侦查员去给她做思想工作。
最直接的证据,无疑就是那双沾过血的劳保手套,可惜的是在詹佳兴的车里路铮只找到了一双刚刚拆开没多久的新手套。那双39码的解放鞋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