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侏儒下意识伸手想去接,但随即相当警惕地发现了不对劲。
她掷出的是一把铜丸,暗使了內劲,同时弹撒而出。铜丸们在半途相撞爆裂,顿时形成了一大片如暴雨般的针幕,眼看兜头便要将侏儒笼罩在里面。
可惜那侏儒在发现不对劲的瞬间便猛地一跃而起。这一跃的高度相当惊人,对比起他自身的身高来说,几乎可以说是不可思议,让人一瞬间联想起可以跳跃超过自己身高数倍的跳蚤。而这惊人一跃也使得他竟是冲出了那铺天盖地的针幕范围,偃羽煦顾不上懊恼,丝毫没有手软地立即又取出了一个小巧的连发手.弩,扣动扳机,三支利箭便迎面扑向了还在半空之中的黑衣侏儒。
然而在这种不利情况之下,侏儒原本短小的身体竟突然在空中扭曲成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姿势,避开了要害被击中。但他到底没有彻底躲过,肩膀中了一箭。
侏儒闷哼一声,踉跄着落到地上,然后伸手竟是直接把箭拔了出来。顿时,肩膀血流如注,浸湿了善于隐藏的黑衣,滴落在雪地上,如层层绽开的不详花朵,还泛着黑色。
“箭头上淬的见血封喉的毒.药,你若是跪地求饶,我还能救你一命。”见命中,偃羽煦松了口气,一边重新给弩装上箭,一边张牙舞爪虚张声势。
毒,倒是有,见血封喉却是没有。
她离家时,捎带了一包袱的各式暗器,多是小巧方便的,这是她离家这么久靠着三脚猫功夫也畅行无阻的底气,也就她这样的败家子才能把这些市价千金的暗器随随便便的一大把乱丢,而这大概便就是那黑衣侏儒忌惮她的缘由,对方不知她到底有何后招底牌,便是她的机会所在。不过她爹爹怕她误伤了自己,向来不让她碰那些威力最大的暗器和剧毒,她这些暗器一般都只不过涂的让人麻痹或入眠的药物,毕竟她总觉得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遇个人就要至人于死地。
黑衣阴翳地望了她一眼。
他用内力逼住了毒素,所以没有像常人般迅速的倒地动弹不得,但整个半边身子还是逐渐被麻痹了,他用尚能动的手沾了点肩上的血,嗅了嗅,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瞬,但随即又冒出了森森杀气。
他抽出随身携带的一根只有食指长短的小竹笛,僵硬地凑到嘴边,吹出了尖利的笛音。
奇怪而熟悉的调子,正是之前偃羽煦在马上听到的笛声。
那种心惊肉跳的预感又再一次扑向了她,她当即举.弩冲着黑衣侏儒连开几箭,试图打掉他手里的竹笛。
然而已经晚了。
只是眨眼间,几只青色的蛇不知从哪钻了出来,飞蛾扑火般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箭,然后被钉在了雪地上,首尾还在拼命地扭动抽搐着,显得分外诡异。
然而偃羽煦完全没有关注到它们的自我牺牲,因为她此时,已经被蛇群包围了。
蛇,数以百计的青蛇,密密麻麻地扭动游动着,向她逼来,它们完全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几乎将白雪皑皑的地面都铺成了森森青色,而原本与她对峙的黑衣侏儒此时反而盘腿坐下了,青蛇渐渐地爬过他的身体,将他的整个躯体都覆盖了,可他还气定神闲地吹着竹笛,蛇身蠕动的缝隙之间,隐隐露出他平静而阴郁的面孔,越发显得诡异异常。
冬天蛇本是休眠不该出现的时节,而这怎么会突然被唤来这么多的青蛇?
偃羽煦只觉得背后冒着凉意,她本就有些害怕蛇,更何况任谁看到这样的场面,怕不是都会感到胃中一阵翻滚。
但蛇群已经逼近了,有几只都要挨到了她的脚尖,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