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贺修齐还是不到十岁时的样貌,在岁月的蹉跎下,到底变成什么样谁都不知道。朝堂上,天子高坐在龙椅上,面容几乎藏在了十二旒冕之下。贺牧之没有抬头细瞧,只是听着那虚浮的声音,便知其人沉迷酒气已经多时,朝堂上的忠贞老臣,大多被他给罢免驱逐,那些动不得的元老,也被气得不去早朝,听那些荒唐言。
天子昏庸,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更加方便贺牧之行事。他明面上是相国的党羽,可是暗地中却也在搜寻着他的罪状,等待着某一日揭开真相。
“为虎作伥,何故?”
闲暇时间上小楼独坐看山,自然是万分惬意,只不过耳畔突然间响起的声音似是挑衅、似是警戒。一杯茶饮酒,贺牧之懒洋洋地掀了掀眸子,见到的是一张不怎么熟悉的面孔。这人年纪轻轻,可在朝堂上的地位却鲜少有人与之匹敌,一来是背后世家实力丰厚,二来则是天子还要靠着他力挽狂澜。
贺牧之摇了摇手腕,看着跟前落座的人,懒洋洋应道:“为名利奔忙。”
“可跟着相国真的能前程似锦么?”那人又问。
贺牧之笑了,他反问道:“那应该投向谁的怀抱呢?富贵名利不过看天子脸色,而眼下,相国才是天子的宠臣,见风使舵乃是人之本性。”
“可这不是君子所为。”
“你觉得一个山村中出来的我,会是一个君子么?”贺牧之啜了一口清茶,又笑道,“我只求荣华富贵,能衣锦还乡。”
那人瞥了贺牧之一眼,笑容意味深长:“但是你想要的真是如此么?”见贺牧之神情不变,他又继续道,“留在魏国的生活不如意,是么?”话音才落下,贺牧之眸中杀机毕现,冰冷的剑刃架在了男子的脖颈上,却依然见他笑容不改,说道:“殿下,您会真的下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