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丞相提到此事之时,也是满心的忧虑,“无论是太医亦或是江湖上有名的郎中,都无解。”
“这……”柳斐然心情沉重,问道:“时间紧迫,是为多紧迫?”
“短则两年,长则三年。”
柳斐然身体一震,若是三年之后,初玉尘也不过是十岁,这是……幼帝啊。
“老夫自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年岁已大,力不从心。本欲让我的儿子进入朝纲,奈何我的儿子都并非为官的料。”秦丞相叹息一声,“老夫依旧会广寻良医,然而却不敢抱多大希望。”
“此事还有谁人知晓?”
“除了你,再无他人知晓。”秦丞相手指敲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柳大人,当年你尚未为官之时,老夫就已经注意到你了。这些年,老夫也是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日,对你,老夫目前而言,是放心的。接下来的这些话,希望你能记住。”
柳斐然听出了秦丞相话语中的严厉,连忙恭声道:“下官必然铭记在心,还请秦丞相教诲。”
“为人臣子,无非是服侍君主。侍,先为人,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他会思考,明善恶。”秦丞相说完这句话之后,手指移到了侍字中的土字。
“土,宽厚忠实,是立足之本,如若离开了我们脚踩的这块地,一事无成。年轻人最忌讳的便是好高骛远,目中无人。老夫希望你能脚踏实地,切勿得意忘形。”
“寸,官场无黑白,没有纯粹的好官与坏官,贪官也并非坏官,水清,则无鱼。老夫希望你做事时候要有分寸。柳大人年纪轻轻却身居高位,虽荣光,却也是重担啊。”
秦丞相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手指突然按在了纸上,然后一抹,在纸上留下一条黑印,“柳大人,很多事情未必每个人都会赞同,而使用一些雷霆手段,难免引起抗压。黑,是难免的,只是本心,还望要守住。”
秦丞相举起手来,那指腹之处的墨汁已经被抹掉了,一抹指腹的白在周遭的黑墨中个外地明显。
柳斐然微有震动地看着秦丞相的那一节指腹,吐出一口气,缓缓说道:“下官,谨遵秦丞相教诲。”
“而今有三件事是刻不容缓的,第一件,教导皇太女成才,急却也同样急不来。第二件,太尉居心叵测,虽现在动不得他,但若拖到皇太女继位,怕朝中再无人能动。第三件,藩王之事。”
“藩王?”柳斐然显然没有想到会提到藩王来。
“是,藩王。”秦丞相颔首,“再过两月,便是藩王进宫朝拜的日子,之前先皇之事太过突然,藩王尚未反应过来。而今新皇登基,怕的是他们心怀不轨。”
“且这些年藩王镇守边疆,战事不断,反倒因为连年征战而兵强马壮,又因为朝廷仰赖藩王的兵力,有恃无恐,时常管朝廷索要军费,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用来打仗的,就不得而知了。倘若他们真心怀不轨,祁城,处境堪忧啊。”
柳斐然心情是越听越沉重,秦丞相接着说道:“皇上因此事是夜不能寐,而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把藩王世子送进祁城中来,希望他们能投鼠忌器了。”
柳斐然唇瓣微启,吐出两个字来,“质子。”
两人在书房之中聊了很久,直到月上梢头,这一老一少才从书房中出来。丞相府中早已掌灯,明亮的灯笼照影着房檐,无风的夜晚,地上的残雪带来一种寒冷之感。
秦玄珂手中捧着暖炉,披着斗篷,正带着丫头朝秦丞相的书房而去。过了一道玄关,便是书房的院子。秦玄珂对于此路无比熟悉,故而也没有留意,却在转身时候,感觉到一道身影似在袭来。
秦玄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