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君臣,若得明君,如千里马遇伯乐。知遇之恩无以回报,值得肝胆涂地,死而后已。殿下,下官亦是如此。”
柳斐然起身,郑重地朝初玉尘行礼。
初玉尘眸中闪烁着某种震动,一动不动地接受了柳斐然的重礼。
两人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初玉尘此时心中极度复杂,回想起自己刚才的问话,她又是震惊又是羞愧。
她为什么会问出那样的话来,她的性命还是姐姐救回来的,而现在却开始怀疑起了姐姐的用心了吗?这样的转变让她难以接受,好像已经变得不是自己了一样。
而姐姐的答案更是让她既羞愧又难受,姐姐这是完全把自己放在了臣子的位置吗?可是自己最不喜欢的不就是姐姐对自己的疏远吗?她既羞愧自己怀疑起了姐姐的动心,又羞愧于自己变得如此“不堪”。
柳斐然却不觉得初玉尘的问话有何不妥,她是无二心,但是却希望初玉尘不要全面相信自己。从古至今,似乎都没有全无隔阂的君臣,而身为帝皇,颇为忌讳的依旧是被臣子猜测到了用意。
伴君如伴虎,才是一位合格帝皇给臣子们的感受。
柳斐然回想起刚才初玉尘给予自己的心惊之感,越想越是欣慰,忍不住轻声感叹,“殿下成长之快,让下官刮目相看啊。”
初玉尘听得柳斐然的话回过神来,脸上愧疚之色顿浓,有些无措地说道:“姐……姐姐,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
“殿下不必紧张;”柳斐然温和地笑着,“殿下有所怀疑是正常的,君臣有别,这都是应该的,殿下日后也需抱有此番警惕对待他人。但是殿下敲打足以,万万不要寒了臣子的心。”
“对不起。”初玉尘急急道歉,她跳下椅子来,小心翼翼地靠近柳斐然,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她。
柳斐然明白她这是在求抱,虽刚才之事欣慰之余又感心酸,但她还是伸出了手。初玉尘眼睛顿时闪亮,好似迸发了无尽的亮光。
她一把扑进了柳斐然的怀中,小小的手儿抱住她纤细的腰肢,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素淡的味道,“尘儿以后不会再怀疑姐姐了,兔死狗烹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尘儿身上,姐姐,你要相信我。”
柳斐然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人儿,从这个角度上她只能看到她的发顶,因身份使然,小小年纪的初玉尘便已经把头发绾成发髻盘在头上以笄固定,端得是沉稳大气。
柳斐然微笑道:“下官相信殿下。”
初玉尘却分明听出了她话中的不在意,因为不相信所以才不在意。然而她亦知道,姐姐不相信是正常的,毕竟好似并没有说服力。
但是她是如此认真地说出这样的话来,认真到在心中暗暗发誓,哪怕日后姐姐把刀送进了自己身体里,只要她说她是忠于自己的,那自己也定然相信。
柳斐然也不可能因此而和初玉尘起隔阂,便主动问道:“刚殿下和可公公在商议何事?”
“是关于江自流的事情。”说起这个,初玉尘立刻起了精神。她走到书桌面前把那查到的消息递给了柳斐然,“这是我让人去查到的。”
柳斐然便仔细看了起来,初玉尘见柳斐然看到了自己有疑惑的地方,便说道:“从年初时候就被抓住,一直被困,然而却逃脱不了,如果他真的动武的话,会这么狼狈三番四次被抓住吗?”
柳斐然也看到了中书令对江自流所做之事,一时皱住了眉头,“按理说,江自流若是想掀翻江府会有些困难,可是若想逃离,应该不成问题才是。”
“所以会不会是姐姐你看错了,江自流并不懂武功?”初玉尘提出了自己的猜测,“而昨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