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则的收入,百晓娱乐公司也有分成。白则的合同,往往是百晓娱乐的最大收入来源。白则当年出道半年迅速蹿红拿下一系列奖项,连带着整个百晓娱乐都在娱乐圈崭露头角,跻身为三大巨头之一。
他少收些钱,牵扯的可不只他一个人。
白则本人从剧组回到公司的时候,没少收到从总经理、到财务总监、再到各位董事的冷言冷语。
无非是怪他不通报公司、擅自作主改合同,要从公司规定和条款里找出点门道来惩戒他。
他如果说,自己对一个刚起步的演艺圈新人、实际上还是除妖师的梅绪风有兴趣,为了多和他相处几天,把合同条款里的“报酬”一项从按时间改为按利润比例,为此不惜把全公司的人得罪一遍……
这些脑子里只有钱的人肯定恨不得把他撕了。
可白则并不在乎他们的感受,他就喜欢看旁人艳羡、嫉恨到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却只能偶尔话里带刺地讥讽他的样子。
而大多数人话到嘴边,还是怕得罪白则,斟酌再三,真正说出口的话比挠痒痒的威力还小。
白则花了几天时间和公司高层周旋,最终他们都像郑明言一样,知道自己不能和摇钱树过不去。
何况白则手里握着为数不少的股份,连百晓这个名字也是白则入股之后改的,他们也就没敢对白则做什么,只说下不为例。
然而就在周六下午,白则说自己和梅绪风有约,公司聚餐不能去之后,郑明言好不容易有点血色的脸又变得铁青。
“祖宗,你看微博了吗?都说了别让人蹭你热度,你怎么还跟蹭你热度的人交上朋友了?”
白则歪头,像个十六岁少年一样无辜:“那个热搜不是他做的呀。”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不是他抹黑自己借你炒作?”
“天上地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我知道不是他,就肯定不是他。”
白则甩下这句他说了无数遍也没有人当真的话,好像之前搞不清楚外国人姓名顺序的人不是自己。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忙了大半年了,偶尔交个朋友,懒得想那么多。郑兄,你就饶我这一回吧。”
不等郑明言接话,白则一脚油门踩下去,最后一句话飘散在风中:“走啦!”
出来和自己瞧上的人吃个饭,成本真高啊,白则无奈地想着。
比起这些说话要绕几个弯还不说重点,做事束手束脚的人,梅绪风天真直爽的性格突然显得格外珍贵。
白则在莫瓦咖啡店门口停了车。
莫瓦咖啡店正对沧溟湖边,敞开式的落地玻璃窗,让金色的阳光洒进来。
灯光柔和地打在赭色木桌上,白瓷花瓶中立了几朵颜色各异的小苍兰。
精心设计的灯光,多一点太刺眼,少一点太昏暗。这里的光线不多不少,恰好补上了玻璃墙外的阳光投下的阴影,能勾勒出人柔和的轮廓。
白则进门,刚好撞见发呆的梅绪风。
梅绪风穿着浅蓝色的无领棉衫、休闲的深色牛仔裤,脚踩着白色运动鞋,就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而他的侧脸在灯光下变得柔和,又期待又紧张的好心情都写在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透。
白则心想,梅绪风发呆的样子挺好看的。只是不知为什么,自己还想再看他穿一次除妖时的礼服。
梅绪风柔软的深棕色短发贴在耳边,眼眸明亮,清澈如一汪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