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深眸光乍现,又迅速收敛。只是,这看向少年的目光更深邃了。
由于父母结婚得早,楚云深比起少年,足足大了七岁。
楚云深还记得小时候,他的父母都忙。他在楚宅,一直深受伯母照顾。后来,他的伯母生下楚宴,兄弟两人便经常待在一块,感情很好。小楚宴团子长得甜糯糯的,老是喜欢跟在他的身后,一口一个‘哥哥’。每次放学回家,小团子也会迈着小短腿,朝他跑来,扑他个满怀。
再然后,发生了很多事情……
伯母抑郁自杀,而他的父母,也决定搬离楚宅、楚云深被父母带走,兄弟两人渐渐就少了联系。后来,两人再见面,少年的性格早已大变,还开始躲着他。
但即便如此,楚云深依旧记挂着少年。
楚云深昨天才回国,借着今日开学,特意来看望恩师。下午,他路过医务室,正好看见少年和校医交谈。从那之后,楚云深就一直不放心对方……
这也是他和陈教授来此的原因。
“大哥?”楚宴见对方没有反应,声音低了些,带着些不确定。
楚云深又听见了少年的呼喊,回过神。他看着如同受伤小兽一般的少年,面色当即柔和了下来。他克制着自己,才没突兀地将少年拥入怀中。
可即便是这样,楚云深还是伸手,轻轻拭去少年的泪痕,柔声道,“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
不等少年回话,楚云深便环视了一圈,气场骤冷。他不多想,直接以‘大哥’的身份自居,发问,“告诉大哥,谁欺负你了?”
……难不成是个弟控?
原本他只想着,对方再怎么冷漠,应该也不会任由外人欺负自家弟弟。如今,看对方这态度,似乎很护着自己。
楚宴抿了抿唇,还是打算将戏先演好。
“他们故意将我的床弄脏。刚刚,我和他们理论,他们却直接拿酒倒在我的床上,还拿打火机吓唬我。”少年似乎有了底气,委屈开口。
黄家豪见他又要颠倒黑白,粗鲁出声打断,“楚宴!”
少年听见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地害怕一缩。
楚云深察觉到他的状态,将其护住。他朝黄家豪投去一个冰冷的目光,“你给我闭嘴。”
黄家豪被他震慑住了,辩解的话都卡在了喉咙中。楚宴见此,开始了反击,“白天我刚铺完床,你们就趁我不在,故意把它弄脏弄乱。我没地方休息,只能去医务室。”
“还有,我吓唬你们?那为什么弄脏的是我的床?着火的也是我的床?”
连着三句问话,堵住了黄家豪三人的嘴,也让围观的众人一致将视线投向脏乱的床铺。
由于在室内,白天倒上的水渍还未完全干涸,被子边角又被火烧焦。成郎走近,俯身嗅了嗅床铺。果不其然,其间也混杂着酒味。
“没错,小宴下午是去了医务室。”楚云深听见少年的话,点头作证。见少年没有生病,他紧绷的心弦略松,可很快地,就更紧张担忧起来。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少年居然被这些人欺负到这种程度?
“这不是第一次了,你们以前就喜欢欺负我!最近一次,还是在爷爷的宴会上。”楚宴看向楚云深,撩开额间细碎的刘海,又道,“……他们就把我的额头弄伤。”
结痂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楚宴对着两位老师说道,“那天在宴会上,这事闹得很大,参加的人都知道。估计是、是他们埋怨在心,今天才又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