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幻想、自得,皆击得粉碎。
在自鸣得意许久后,她终是意识到,在傅煜眼里,她仍只是个卑微的丫鬟,连他的衣角都不能碰。傅煜说尊卑颠倒、陪着魏氏进门,摆明了是给魏氏撑腰,让院中众人认清彼此的身份。而周遭那些丫鬟仆妇,也都将前后情势瞧得清清楚楚,敬畏之余,不知心底里,正如何嘲讽嗤笑于她。
苏若兰脸上火辣辣的,整个人像是被炙在火上烤,又像是丢入冰窖,难堪极了。
周姑与她并无私怨,看着寿安堂的面子,叫小丫鬟过来扶了一把。
苏若兰脸上涨红,神情却是灰败,低垂着头,两只手微微颤抖。
周姑叹了口气,带头往外,“走吧,若兰姑娘,去朱婆婆那里。”
“出了这种丑事,她还有脸来呀?”
有人掩唇笑道:“换成我,做出以死相逼投水自尽这种事,就算救活了命,也该羞死了。”
“人家脸皮厚着呢,听说昨儿还去了金光寺,给菩萨烧香,求佛祖指点。”酸溜溜的嘲笑,语气里藏着讥讽,“要我说,佛祖就算再慈悲,也不会渡她那样恬不知耻的人。明摆着睿王殿下看不上她,还死缠着不放。”
“毕竟是她做梦都想攀的高枝呢,眼瞅着给了旁人,啧!”幸灾乐祸的笑声。
屋里议论七嘴八舌,多是不屑轻蔑的语调,偶尔夹杂一道平和的声音,“也是她痴心,用情太深……”
然而立马被人反驳打断——
“这算什么痴心?睿王殿下娶的是徐姐姐,旨意都下了,京城里谁不知道?她还去哭闹逼迫,那叫死缠烂打,痴心妄想!”
“……”
一道道声音落入耳中,虽说得热闹,听来听去,也就那么五六人在轮番嗤笑。
隔了厚厚的帘帐,攸桐站在暖阁外,眉间掠过一丝烦躁。
随身的丫鬟春草听不过去,恨恨抱怨道:“那声音是徐渺的,定是想败坏姑娘的名声。姑娘好容易挺过来,她这是想逼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