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见……”
“李久路。”他胸口不规则起伏:“回不回去?”
久路摇摇头:“我买了28号的票。”
“好,好……”他摘下太阳镜,拿镜腿点点她:“不走就分手。”这几天积攒的闷气发泄出来,他口不择言。
久路目光中透出惊诧,只不过几秒功夫,又恢复平静:“我们回去再谈这些,好不好?”她知道他现在不冷静,没给他说话机会,搀着姜怀生转身,往广场中央的客运站走去。
驰见也转身,往相反方向走。
很好!被放出的屁又来贴冷屁股了,然而,再次被人无情踢走。
他跑了整整八千里路来找她,渴望的不是这结果。他其实没想强迫她现在就离开,只希望她能顺从一次,让他知道她是在乎的,可到头来,却一句软话都没换回来。
不知为何,驰见心中的愤怒慢慢冷却,取而代之是一股失落的心情。
他脚步变缓,又走几步,终于停下来。没忍住回了一次头,那一老一小走很慢,背影在骄阳下快随热气蒸腾。
他心中想法动摇的那刻,他就知道自己栽了。
感情付出总分多少,很不幸,他是多的那一个。不懂得低头的人,总要碰到一个愿意为对方低头的,很不幸,后者也是他。
什么都介意又什么都妥协。这种心情,也许她不会明白。
驰见望着天空,那些白云缓慢移动,像明白他心中所想一样,逐渐拼凑成两个字——大度。
他将太阳镜戴回去,插了会儿胯,潇洒的走了回头路。
分手吗?
当然不分,嘴还没亲到呢,分了不是傻逼么?
久路肩膀重量一轻,行李挪到旁边人的手上。
驰见带着墨镜,仍然摆一张面瘫脸,“都来了,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阴霾过去,阳光照进了心底,久路吸了吸鼻子,将鼻腔的酸涩赶走。
她抬头看着他,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音量问:“不分手了?”
“李久路,你别蹬鼻子上脸。”
“没有,不敢。”她食指微动,偷偷拉了拉他的小手指。
驰见瞥眼,从墨镜边缘看她。热风扫着她发鬓,她鼻尖挂一粒晶莹小水珠,少女眼中闪烁着钻石一样的光彩,笑容也明媚。
买完票准备上车。
姜怀生就近坐在了第一排,驰见跟在他后面,没停顿,直接往车厢深处走。李久路最后上来,看了看前面的位子,又望着他的背影,最终决定跟他坐到后面去。
走到最后一排,驰见身体直接堵在外侧,李久路在他腿边站片刻,他摘了帽子又摘眼镜,却半点让路的意思都没有。
她挠了挠脸颊,只好坐在与他平行的另一端。
又陆续上来一些人,大巴很快驶出客运站。
车内冷气足,没多会儿,就将汗液逼退。
两人中间隔了一条过道,久路扭头:“对了,你是怎么来的?”
驰见后脑勺抵着靠背,睁开眼:“飞来的。”说话还是很冲。
“……”久路问:“所以就提前来这儿等我?”
经她一提,驰见又想起那张火车票,不禁笑了下,嘲讽的说:“我一路上都想着拜你为师呢。你演技一流,撒谎的功力也没人能比,简直让我望尘莫及。”
久路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只好找个新话题:“你这么打扮真好看。”她由衷的夸赞道。
“不然呢?像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