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总是不太喜欢长得太好看的,便是长得好看,也想从对方的身上寻缺陷,仿佛寻着缺陷了,心里才会稍稍平衡些。
虞惜惜也是如此,偏生在沈令善的身上,她找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
沈令善就说:“剪着玩儿罢了,让表妹见笑了。”
虞惜惜微微笑笑,说道:“我也闲来无事,剪了一些窗花,便想着给表嫂送来。”转头吩咐丫鬟拿过来。
丫鬟手里端着描金托盘,上头放了一些剪好的窗花,搁到了罗汉床的几上。沈令善低头去看,拿了一个起来,瞧着窗花剪得甚为精致,一看便知是个中高手,而且是花了很多功夫的。
沈令善就道:“虞表妹这百菊图剪得可真好,我剪过好多次,可是每回都剪不好……”
百菊图非常考验刀法,譬如上面一种叫“龙吐珠”的菊花,叶色浓绿,花尊如玉,花瓣层层叠叠,纤细绵长,错综复杂,剪这种菊花,需要一瓣一瓣慢慢的剪,剪完后,花瓣微微卷曲,形成花朵才成。而另一种叫“绿水秋波”的菊花,它的花瓣非常复杂,长短不一,微端卷曲,中间形成团,花瓣浓密,伸张开时,却逐渐稀疏,剪完后要保持着花朵盛开的形状,自然是非常的难。
还有这“玉翎管”、“花红柳绿”、“点绛唇”,都需要极巧的手。
相比之下,沈令善觉得自己剪得这些,的确只能算得上玩玩而已。
虞惜惜就道:“表嫂喜欢就好。”
嫙姐儿看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剪得真好看,像真的一样。”
虞惜惜面带微笑,心里有些舒坦。
一旁正在吃糖瓜的小江嵘看了一眼,就凑过去道:“让我瞧瞧……”小男孩动作快,一把就从嫙姐儿手里拿了过去。嫙姐儿还没放手,这精致无双的百菊图,便“刺拉”一声被撕成了两半。
虞惜惜的表情僵了僵。
嫙姐儿“呀”了一声,便觉着小嘴看江嵘,语气有些责备和可惜:“撕坏了。”
沈令善还没来得及责备江嵘,他便转过头,冲着虞惜惜道歉道:“对不起虞表姐,我不是故意的。”
小男娃生的唇红齿白,模样虽和长兄江屿有些相似,看着却非常的活泼乖巧,这样无辜的表情,任谁看上去都会觉得他不是故意的,不忍心责备他,更别说虞惜惜了。
她有心讨好他,也就表情温和道:“没关系的,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袖中的手却紧了紧。她花了整整半个月才剪出来。
气氛有些凝重,碧桃就过来说:“夫人,红薯烤好了。”
暖阁里的火炉上正烤了几个红薯,这会儿烤得差不多了,满屋子都是香味儿。
沈令善就对虞惜惜说道:“虞表妹来的倒是巧,这地瓜烤了小半个时辰,这会儿才刚烤好,虞表妹可要尝尝?”
她从小就不会在吃食上苛待自己,虽然出身娇贵,却也尝得了山珍海味,吃得了这些个粗食。
适才一进暖阁,便闻到味儿了,的确挺香的。虞惜惜便笑笑道:“好啊。”
丹枝和碧桃将几个红薯端了上来。
江嵘和嫙姐儿立马就凑了上去。
沈令善也觉着香,分了一个给虞惜惜,边上的丹枝替她将烤红薯剥好,热腾腾的,沈令善低头轻轻咬了一口,又甜又糯,有些烫口,非常的好吃。
屋子里吃着烤红薯,外边忽然有些动静。
江屿进来的时候,看着暖阁里围在罗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