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过得很好的时候,总是能很轻易的放下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因为那些事情已经完全无法影响她的生活,变得根本就不重要。
只是她了解程宝华的性格,若是这会儿她表现的太大度,估计以为求她原谅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是以这会儿她并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好。
听了她的话只是点点头,然后和谢幼贞说话。
程宝华僵在那里,想说话也插不上嘴,一副格格不入的样子。
谢幼贞看到程宝华这样,心里也有些觉得出气。程宝华这小姑子,平素就是仗着叶氏的宠爱欺负她们这些当嫂嫂的,偏生当嫂嫂的,不好和小姑子计较什么。谢幼贞也是能忍则忍的,可忍归忍,心里总归有些不舒坦。
她和沈令善说了一会儿话,怕程宝华这样杵着脾气又上来了,到时候又要拿她撒气,也不敢多留。
就和沈令善道:“……那改日我在来找你,咱们倒是一道去逛首饰铺子,你的眼光最好,我自己挑总是挑不好。”
女为悦己者容,谢幼贞打扮自己,自然是为了程珏。不过男人总是对女人的衣服首饰不上心,觉得每天都一个样儿。只有一次,谢幼贞戴了一支沈令善替她挑的玉簪,程珏难得多看了几眼。之后谢幼贞选首饰,便肯定要叫上沈令善。
沈令善当然说好。
送走了谢幼贞和程宝华,魏嬷嬷就欢喜道:“还是要咱们国公爷出来给您撑场面,您看今儿程四姑娘那样子儿……”魏嬷嬷是非常痛恨程家人的。
想着如今她家夫人总算是苦尽甘来了,若是当初有国公爷在,她家夫人也不会收那么多的委屈……
虽说沈令善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程宝华那样低声下气,的确是因为江屿。她好久没有这种……有人给她撑腰的感觉了。
沈令善不自觉的笑了笑,看着窗户外面盛开的海棠花,心里有些高兴。
晚上江屿一道留宿在了白泉寺客房。老太太心知肚明,自然没有说什么。用完素斋饭之后,沈令善就随江屿一道去后山散步消食。
走到放生池的时候,她就和江屿说起一件事情:“……我记得有一次,咱们就是在这里,你替我捉了几只乌龟。我拿回去让母亲给我做龟苓膏吃……她一听这乌龟是从放生池拿回来的,吓得赶紧亲自将它们放生了,还拉着我到菩萨面前忏悔……最后又给白泉寺添了六百两的香油钱。”
说起这些小时候的事情,真是十分有趣。
月色朦胧下,她的侧脸白皙无暇,有种盈透的感觉,嘴角弯起,之后侧过头看他:“那时候你怎么就给我捉了呢?”
他比她大那么多,她不懂这放生池的乌龟不能捉,他应该懂得吧。
怨他了?江屿看着她,缓缓的笑了:“……我自然是没有答应这样无理的要求的。只是我不答应,有人就在旁边哭,自己哭也就算了,我不理她,就把鼻涕眼泪擦到他的袍子上……”
啊?是这样吗?
沈令善睁大了眼睛,有些记不清了,可是听他这样说,好像真的是这样?
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沈令善脸颊有些发烫,有些窘迫,却又觉得有些好笑,心里面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他的气息忽然逼近,是一股非常好闻的味道。沈令善望着近在咫尺的他的眼睛,除了她身后的月色,还倒映着一个惊慌失措的自己。
她的心忽然“砰砰”的跳了几下,然后涨红着脸把他推开。
“江屿……”
这里是白泉寺,在这种地方做这样亲近的举止,会亵渎神灵的。
他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