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刚刚千鹤慌了神,这就代表今天她的暴力不会用在他们身上,他们和关玉儿一样,千鹤不会开这个杀戒。
关玉儿突然看了眼颜老爷,她问道:“颜老板,您签了吗?”
颜老爷位置在后头了,关玉儿先是问了前几位,如今有相隔十几问了颜老爷,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颜老爷缄口不言,但是一旁的颜小姐却神经质般的举着手中的商契,喊道:“我们颜氏签了!我们签了!关玉儿,你还不让人放了千鹤小姐。”她抖了一下,“你找死吗?”
颜老爷深深的闭上了眼,关玉儿突然笑了一下,她的声音高了起来:“诸位也是看到,如今颜氏愈发不济,这商契如此莫名其妙,就是来削利的,颜老爷枉走商道如此多年!”关玉儿叹了一声,“要不怎么每况愈下?方才大家也是看到了,咱们上元商圈排名前面的几位老板都是不签,诸位的手都是点金石,生意越来越红火,能明辨赚钱路子,咱们如此一致都是不签,自然是考虑更多,偏偏颜氏却与我们恰恰相反!”
意思就是你们跟着颜氏那样的倒霉鬼肯定没赚头,咱们大佬都这样选择,你们还这么傻?还签?
关玉儿话一出,没签的再也不动笔,签了的开始想办法销毁合同。
大家都不傻,这商契摆明着就是坑人,他们是迫于暴力不得不臣服,可如今大佬们都硬气着不怕,他们还怕什么?俗话说天塌了还有高个的顶着呢。
关玉儿总有一种特别奇异的魅力,她看起来非常柔弱,却莫名有种不容忽视、令人信服的力量,也许是她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她说话的停顿与快慢有着她自己特有的节奏,所有她每次说话既能让人下意识去听,又能让人信服。
千鹤小姐看此情况也真正被气到,但是她向来能忍,更何况如今脑袋上还顶着枪,她压着脾气问:“方太太说此计划无利于我,此话怎讲?”
关玉儿:“千鹤小姐,您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商圈本就无利与我们,我们这利不出几年就得被吸干,说吸干是重了点,但是如今这国情您再清楚不过了,我们已是在夹缝中求生,若是再加一根稻草,必然要被压垮,这样一来您有什么利?建立商圈也要耗您的财力,我在家里便与先生算了一下,假设咱们建了这个商圈,到后年,至少五十家商家倒闭,您算算,如此每况愈下,您又能吸几年的血?”关玉儿话锋一转,看着千鹤的眼睛突然用日语说:“恕我直言,您国内的国情我知道的,我知晓您爱财心切,但是得取之有道才能长远,千鹤小姐,过后若是能赏脸喝茶,咱们说一说取之有道的长远财路,比这个更加有趣,也更能解决您的困难,甚至您不用背井离乡便能坐收钱财,如何?”
关玉儿根本没有什么和千鹤赚钱的念头,也不想和她喝茶,她是故意这样说的,特意还用日语说,关玉儿笑了笑,轻轻哼了一段日本家喻户晓的歌谣,又说:“不必背井离乡,家里的妻儿父母、或是心爱的姑娘,也不必日日相盼望,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才不会寂寞嗷。”
关玉儿这段话是说给那些个日本士兵听的,她那歌谣唱的是孩子思念父亲,姑娘思念恋人,本来就是一曲送别军人之歌,在异国突然听见,自然是勾起念响。
特别是训练程度加大,日本军人的自杀率越来越高,而关玉儿哼唱的音调十分准确,她哼歌的声音就像年纪小的少女在哼唱,偶尔吐一两句能戳人心弦的词。
在场的日本军都有所触动,眼睛看着千鹤。
千鹤暗暗咬了咬牙,只会听命的军人如同被牵线的傀儡,眼界太低,永远看不见傀儡师在有什么苦楚,如果问题能如关玉儿所说一般解决,她还用得着来这里?还用得着堵上国运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