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角有着淡淡的笑纹,他也不看她,目光放在远处,其实除了茫然的夜色之外也没有其他。
“小六从出生到现在,也就只有这一年在我身边的时间长了点,其他时候他都是跟着我姐和我妈,和他们的感情要比我多很多。他不找我,其实也正常。”
他说话时的声音很轻也很慢,好像就是特意大晚上出来找她闲聊似的。
以往都是在电话里听着,可以肆无忌惮说声多事情,而今天到了面对面说话时,她却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姿态面对。
或多或少,会有些不自在。
也可以归结于害羞二字。
只是在这样的氛围下不说话着实不好,她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倒也不是,我看小六平时最喜欢粘着的还是你,只不过他的性子是这样,其实心里很在乎你,但是又要表现的没那么在乎,也是个喜欢闹别扭的主。”
末了温浅摇摇头,顺便加了一句“也不知道这性子随了谁。”
“应该不随我。”男人随意说。
说者无意,听者也无异。
只是到了很久的后来,再想起这夜的这段对话,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很多事情实则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发现的太晚,亦是珍惜的太晚。
此时温浅却是有腹议的,她很想回他一句,这么别扭的性子总不会是随她
这难道和他不是一模一样
只是小六还小,没这么明显罢了。
“行,反正这口是心非的毛病不要传给小六就好,那还是个可爱的孩子。”她浅浅地笑着。
不知不觉间,车窗外的雪子越下越大,借着晕黄的路灯灯光可以清晰地看到雪子在风中翩然洒下的姿态,她看着,眼前却渐渐模糊。
男人的手掌忽而间放在她的膝盖上,他的掌心很热,而她的膝关节处是微凉的。
温浅瞬间她抬起头看着他,玉致的面容上浮起少许绯色,很明显她不好意思。
男人的眉心微蹙起,“明知道这种天气会遭罪,不多穿点下来”
温浅愣怔了会儿,南方湿冷的天气就是如此,尤其是这个冬天冷得尤为漫长。
可在他的灼灼目光下,她的脸颊发烫。
“还不是你非要在这种时候来我家里,本来这个点我是打算要睡觉了。”温浅小声抱怨着,然语气里却听不到任何一丝抱怨的意思。
口是心非,也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车内很暗,只有借着昏暗晕黄的路灯才能看清他的深邃英挺的轮廓,只是看不清他那眼底藏着的是什么情愫。
温浅也希望能在他这里听到些不一样的话,比如像之前那样的类似于情话的话,然而
“临近年关没什么事,觉得家里冷清了些。”他不疾不徐地说。
果然想要在他这听到什么好听的话,那是百年难得一遇,上一次没准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温浅低头看着那只放在她膝盖上的手掌,伸手覆上去,开玩笑问他“难道往年你不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偏生就是今年觉得冷清。”
霍聿深看了她会儿,没回答。
是啊,怎么莫名的就今年觉得冷清
往年也都只是他一个人罢了,以为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模式,但今年有不一样。
温浅兀自笑笑,她侧眸看向身边的男人,温淡的眉眼间染着说不清楚的情愫。
她说“霍聿深,你要是说觉得寂寞想我了,也可以直接说。嗯,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的。”
男人喉间逸出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