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却响起咚咚咚急切的脚步声,我当即意识到不好,然而还没转头,就被冲上来的孟兰馨抓着头发甩手打了一耳光,伴随着全婶的尖叫声,我脚下踩空,身体失重,整个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随着砰地一声巨响,我额头重重撞在了栏杆上,撕心裂肺的痛从肚子蔓延至四肢百骸,疯狂肆掠犹如飓风海啸,几乎是瞬间,我就感觉到一股热流正缓缓的从双腿间流了出来,比起令人呼吸不畅的剧痛,铺天盖地的绝望让我哭不出来喊不出来,除了死死揪紧腹部的衣料,我只能无助的看着这个孩子脱离我身体,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耳边都是杂乱的脚步声,尖叫声,惊呼声,惊慌失措的声音,然而我却什么都听不见看不清,恍惚间,眼前都是斑斓的光影闪动,想到孩子就这么没了,我不禁惨然失笑。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注定了我跟余伯年这场短暂的婚姻,要完。
孩子没了,唯一牵绊着我们的那根弦也彻底断了。
再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心里无力喟叹就这样吧。
等余伯年得到消息赶到医院,我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孩子当然没被保住,而罪魁祸首也没露面,估计是早早就撇开干系开溜了。
被医生告知孩子没了那一瞬间,我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心口空落落的,却泛开密密匝匝的疼。我手一下一下的摩挲着腹部,可是那个孩子,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杀死我孩子的凶手。
余家,我也再不想有任何牵扯。
哭过痛过,该下的决定还是要下。
我要跟余伯年离婚,再无回旋的余地。
或许,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吧,明知这份感情就像是罂粟般充满了危险,我还是禁不住诱惑,心甘情愿的跳进了余伯年这温柔的陷阱里,摔了一次不算,还要来第二次,不是我活该是什么
“小然你别太伤心了,顾着自己身体要紧,孩子,我们都还年轻,以后会再有的。”病床前,余伯年拉着我的手,声音低沉而沙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你和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我听着他的声音一遍遍在耳边忏悔,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把手从他紧握的手心抽出来,感受着那手上灼热干燥的温暖,我心底泛起一阵阵的酸涩,那股酸涩汹涌澎湃,几乎就要冲破眼睛的桎梏泛滥成灾,我始终没有放任它肆意横流,深吸口气闭上了眼睛。
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
只有做到屏蔽一切令我痛苦的根源,才能扼制心口横冲直闯的疼痛。好痛,可跟失去孩子那瞬间的疼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小产要坐月子半个月,医生还特地叮嘱我要趁这半个月养好身体,别落下什么不得了的病根。他虽然话没说明,但我还是听出来了,我这次流产身体吃了大亏,将来极有可能造成习惯性流产,如果真是这样,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无疑的灭顶之灾。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按捺住了出院就跟余伯年摊牌的心思,打算满了这半个月再说。不过离婚协议我还是提前弄好了,这次没有找钟鸣,是在网上找的律师,也是网上交易付款,只是拟定一份离婚协议而已,所以费用并不高。
协议只是走个形式,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借此分走余家任何东西,虽然,孟兰馨夺走了我的孩子,但是我还是选择了净身出户。既然不想再有任何瓜葛,那就干干脆脆断个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在家里养身体的这段时间我也没闲着,继续将放了一段时间的美工捡了起来,赚点小钱的同时,也留意着租房信息。只是半个月眨眼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