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新帝即位,薛氏一族荣耀万丈,在朝中势力大增,泰国公必定是成为薛太傅第一个要除的眼中钉,新朝虽拔擢一批新的官员,又有楚氏回归,但暂时不足以与其抗衡。”
苏映雪自然明白不少官场之道,沉默了片刻道“其实你不必离开朝廷,等去苍山养好了身子再回京”
沈沛白将手放在她的唇边“你不必再劝了,我意已决,朝中未来的势力掣肘,我早已经安排妥当,泰国公垂垂暮已,早应该退位让贤,丞相一职虽废,但是三省六部官职逐日稳定,朝官按部就班,各有牵制,又设立军机处,朝廷绝对不可能成为薛家的一言堂。”
“那新政之事,可要半途而废”苏映雪忍不住问道。
“此事由我林师弟和二哥接手,我很放心。”
林师弟正是前谏议大夫,如今的参政林奉节,这个职位原先丞相副手的意思,如今丞相一职被废除,很多旧职位都没有改,林奉节在安平王叛乱之中立下了大功,又有贤王力举,他在清流谏官之中素来声名显赫,有能力无污点,马上官升二阶,变成了朝廷中的中流砥柱。
而楚闻庭五年在朝中曾担任户部侍郎,如今回朝依旧担任同职,他当年在户部如鱼得水,花了两年的时间,就将国库收入拔高了一大截,几番受到先帝的褒奖,然而他离开之后,户部黄尚书首当其冲,隔三差五就被先帝骂得狗血喷头,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楚闻庭上任那天,黄尚书亲率户部官员对他夹道欢迎。
搞得赵延玦一脸郁闷,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自己身为一个王爷,六部官员没一个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老子如今好歹也是个先锋将军吧,你们其他几部不恭敬也就算了,那个兵部尚书每次看到自己就绷着个老脸,好像自己欠他五百两银子似的,上朝吧,他每每提点军事意见,这个兵部尚书回回都是第一个冲出来反驳的,这算怎么个说法
也莫怪朝中大臣觉得赵延玦不靠谱,主要是赵延玦胡闹惯了,每次提出的意见总是不随主流,而且他还特别喜欢用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不知道从那个犄角嘎达听了编成的故事来引入主题,新帝没啥主见,天天闷在宫内正觉得无聊,赵延玦的故事新奇有趣,他听得津津有味的。
于是赵延玦这故事一讲就是半个时辰,让那些朝臣们听得昏昏欲睡,年轻的还好,老臣们老胳膊老腿的,哪里有这么多体力支撑。
苏映雪不再劝他,她现在最担忧得沈沛白的身子,其他事情自是放在一旁不谈。
沈沛白道“方才我在回来的途中,看到苏济元了,倒是可惜这么个忠孝两全之人。”
苏映雪将自己送钱财苏济元不收的事情说了,沈沛白更是嘘唏不已,完了犹豫道“除了苏济元之外,还有那方太医,也是个器宇轩昂,妙手回春的太医啊。”
苏映雪原本还想符合他几句,一听这话不太对劲,感情他说苏济元是为了引出方子尉啊,她眉梢一扬,故意点头道“正是,说来方太医也是被逼同流合污,不应该被判处死刑啊。”
沈沛白眉头微蹙,语气不悦道“莫非夫人想替他求情不成,现在说这个那也晚了,他虽情有可原,但是罪无可赦,更何况他还曾背叛”
他杳然止口,看到苏映雪眉目弯弯,唇角上翘看着他。
苏映雪笑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一股酸味。”
沈沛白撇开头。
苏映雪伸头亲了他脸颊一口,然后肃容道“我对方子尉的确曾经有过那么一点小心思,当年在宫中他帮了我许多,但是我从未与他做过逾矩之事,不仅仅是他,还包括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