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接受了这样的命运,想逃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教廷的洗脑能力,在这个世界上是数一数二的。
唐柠看到了那个男人的下场。
皮开肉绽,献血淋漓,身上没有一块好皮,没死看上去,却比死了都可怜,他痛得浑身直发颤。
他很瘦,也很痛苦,即便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要试图逃跑,他拼命往外爬,然而他的手每一次从地上移开,都是一个鲜红的血手印,他灰色的衣襟前面也有淋漓的血迹,面色惨白。
“我要出去,我要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啪啪就是几鞭子,一个治疗术下去,伤好了一点,然后又是几鞭子。
男人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痉挛起来,粗狂的面孔苍白而扭曲。
“你服不服?还敢不敢继续逃跑?”
“我一定要逃出这个鬼地方。”男人面上流露出痛苦的身神色,眼睛却在一瞬间,明亮起来,像寒冬里新生的幼苗。
教廷的人常常直接把被酷刑弄得不成人形的犯人直接扔到这里,扔在大家都必经之路伤,让所有人都看看逃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反正红衣大主教的治疗术很厉害,不会让犯人死去的。
他们试图用这样的手段,来震慑有异心之人。
这里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更不是什么恶人赎罪弥补过错的地方,唐柠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比很多人都清楚这里的本质。
“死人了,那个炼金术士死了,他伤未愈合,却又一次试图逃跑,被大主教当场打死了,死的可惨了。”
唐柠手指微微动,她一定要从这个鬼地方离开。
黑头发黑眼睛,并不是原罪。
她干干净净地来,从未害过人,从未觉得自己愧对谁,她没有罪。
如果说一定有什么人错了的话,那错的不是她,而是这个表面光鲜实则藏污纳垢的教廷。
她没有错,就算有,也不比这世上还活着的任何一个人多。
半个月以后,唐柠等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她触碰到真相的机会。
“哥。”唐柠抬起眼睛看着他,唐斯特金色的睫毛根根分明,她却像胆怯了一般,低头垂下了眼帘。
他站着的时候宛如一座冰雕,浑身沐浴阳光,威压更甚,金色长发如瀑布一般,睫羽低垂,不少人偷眼看他,不由得心中一跳,脸上飞红,连置气也忘了。
他无疑是长得好看的。
他也很强大。
小时候,他很爱笑,笑得也很好看。
因为天赋出色,被带走培养了,唐柠并不清楚他去了哪里,只知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冷了,几年前,他变成了冰雕的人偶,无悲无喜,却有着不容小觑的强大战斗力。
那一刻,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崩塌,她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唐柠一度以为他就是这样冰冷的人。
唐柠已经不记得他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那一幕仿佛已经是许久之前,又仿佛就在昨天。
直到不久前她才知道,原来他的心里也有热血。原来他也有关心的人爱的人。他在自己真正关心的人爱护的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是那样温暖和善的模样。
“你见过圣女吗?我听说,圣女是光明神钦点的。她是不是很强大也很厉害啊!”唐柠笑着道,眼眸弯弯如月,然而那点笑意却无法达到眼底。
她想起了过往的点点滴滴,每一次见面,他们之间都是这样淡淡的,彼此的交往之中透着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