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郡主是前太子留下的唯一血脉,今上为表重视亲情,对其大为宠爱,赏给她做别苑的宅子,景色必不会差到哪儿去。
木奕珩紧了紧握着林云暖的那只手,“你乏不乏?”
林云暖摇摇头,木奕珩这才登阶,“国公爷请吧。”
卫国公步子走得很慢,他一路走,一路朝二人介绍景致,话不多,让人能听明白,又不感到厌烦。
林云暖注意打量他的神色仪态,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卫国公都是一个极容易叫人产生好感的人。
他生得俊逸,语调温和,声音醇厚低沉,富有磁性。便是随意踱步赏景,也是腰背挺直,朗直如松。
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林云暖就是觉得,这人不像是想找木奕珩的麻烦,给他自己的儿子出气,反倒像是,想亲近木奕珩一般。
可木奕珩这厮却没这个觉悟,他一路臭着一张脸,提不起半点兴致,卫国公介绍那太湖石堆成的假山时,他还非常失礼地打了个哈欠。
也是,木奕珩这个性子,能忍到现在没骂娘,已算是给卫国公面子了。
卫国公在一座八角亭前停住步子。
就有鱼贯而来的侍人,手提宫灯,送来薄毯,点心,茶水,摆在亭子中心。
木奕珩的耐心已经耗光了,他也懒得再催,只斜睨着卫国公,一副“我就看看你能憋到什么”的架势,与卫国公无言斗起气来。
卫国公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位坐。”
他是长辈,自先坐了。
木奕珩将林云暖扶着坐下,也不客气,抖开毯子盖在她腿上。
卫国公将侍人屏退,目视茶壶,若木奕珩是个懂事的,便不敬茶,也应倒杯茶给他吧?
心里酸酸涩涩的小希望,很快破灭。
木奕珩提起茶壶递一杯到林云暖手上,又斟一杯给自己,抿一口,“呸”地吐在地上。
“这特么什么玩意?苦死老子了!”
卫国公眸子垂下,掩住眸中无限的失落。
默了片刻。卫国公决定不兜圈子了。
“奕珩,你若不弃,这宅子,我想送给你。”
温情的时光总是短暂。再不入主题,难保混小子不会一杯茶泼他脸上。
林云暖抱着茶杯的手一顿,她抬起头,惊讶地看向卫国公。
木奕珩嗤笑一声:“做什么?收买我?军情是不得泄露的,我木九又不缺一座宅子,钱我有的是,我会为一座破院子叛国?我说国公爷,您好歹也是皇亲国戚,您这样不好吧?”
“慎言!”卫国公似乎耳尖微红,咳了一声方续道,“我只是……犬子多番行事莽撞,略表心意。奕珩万勿会错了意。”
顿一顿,又道:“再有,闻知尊夫人养病当中,此处静谧,是为颐养的绝佳所在。”
木奕珩疼媳妇儿,便从媳妇儿下手,这总不会错。
卫国公抬眼,对上的却是木奕珩阴沉沉的眸子。
混小子嘴角勾着笑,咬牙切齿地讥讽:“国公倒是熟知我家后院的许多事。”
卫国公并不打算隐瞒,他干脆承认:“是,不可否认,我一直关注你。”
木奕珩做了个牙痛的表情,捏住林云暖的手,在她手背上轻拍,“我同国公一道去前头池边瞧花儿,你喝杯茶,慢慢过来。”
这意思,就是想跟卫国公单独说话?
适才他坚持带她同行,怕是故意为气卫国公的,这人幼稚至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