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知道他这意思,就是直接把人做掉丢弃,不必再来回话。
管事退出去,在门前停一瞬,见卫国公满脸陶醉神色,眸光无比温柔,将嘴唇贴在画卷上面,虔诚的亲吻。
管事一缩肩膀,连忙闭合房门。
卫国公用指腹拂过画上那张让他苦苦思念了二十多年的脸,张口,艰涩难言,“锦瑟……奕珩他,对我有所误解,木文远和老师一定在他面前说我许多不是……他年轻稚嫩,容易受人蒙骗,我不怪他……只是……我怕我不快快将他收到我的羽翼下,那童杰,便要伤害他……你不知,他有多胆大……”
卫国公说到这里,扯开唇角笑了下。
“浑小子……生的俏,性子却野马一般,不像你,也不像我……”
卫国公缅怀他逝去的恋人,和他心心念念的子孙,隔几座院子,卫子谚气若游丝,扯住自己母亲的袖子。
“娘……儿子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您,救救儿子……把那……那人……撵了……”
他说得含糊,屋里除了荣安和邱嬷嬷,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荣安神色复杂地望着儿子,袖子上那只苍白的手,用力到发颤。
她知道,儿子是因撞见她的丑事,这才急火攻心,呕了血。
可李聪他……
那般蚀骨柔情,温暖她早已干涸的感情,她……舍不得。
卫子谚眼泪流下,两手将她扯住,苦苦哀求:“儿子已这般……明日……还得领十鞭……爹爹若知晓了……儿子……”
他说不下去,他身为人子,如何去埋怨母亲连累自己。他说不出口,扯住荣安袖子哀哭。
这一情急,给口水呛住,卫子谚咳嗽连连,一提气,又呕出一口血来。
屋里众人皆吓得色变,太医在隔壁秤药,给一连声儿喊过来,荣安面容黑沉严肃,斥责道:“卫子谚,你休要胡思乱想!安心吃你的药,养你的病!家法之事,我去与你爹说!”
卫子谚傍晚过去寻她,本就是为得她这样一句话,如今这定心丸吃下,却仍平静不下,荣安偷人一事,简直像把利剑,悬在他头顶。
卫国公在外风评极佳,待他这位亲儿,却是……
卫子谚泪眼朦朦,在床沿上不住磕头,“娘啊……儿子求你啦!”
便在这时,荣安的侍女从外走来,悄声在她耳边说话。
屋中众人均瞧着帝姬,见她面色猛然一变,前所未见的有些慌乱。
她回眸看一眼不住哀求她的儿子,一边是恐惧惊慌的病儿,一边是给她许多温暖柔情的李聪,她犹疑了,挣扎了。
邱嬷嬷意识到什么,上前一步,与荣安道:“殿下,世子爷不能再受刺激……”
荣安抿住嘴唇,视线落在太医身上。
卫子谚虽有伤病在身,有太医看顾,不至要了性命。可李聪,他若落到卫臻手上……
荣安一拂袖子,臂上轻纱披帛飘起又落下。
卫子谚哀声喊了一声“娘”。
荣安头也不回地朝外去了。
邱嬷嬷,侍女们一时皆去了。
世子夫人姜氏上前,泪眼凝望丈夫,蹲身在他榻前:“世子爷……您难受的紧吗?”
卫子谚模糊的眼垂下,视线落在妻子面上,他伸出手,用尽全身气力,狠狠在姜氏面颊上甩了一耳光。
姜氏不防,整个人顺那力道歪倒。
屋里太医和侍人们大气儿都不敢喘,见姜氏睁大了眼睛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