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木清渺看去:“四伯,下人疑心我,我又放心不过他们,……您不会不准吧?”
木清渺头上青筋隐隐跳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九弟媳这是早知今朝,特抓他来当看客当人证,撕他们四房的脸皮呢!
他能看出来,木清渝又岂会看不出?他大哥自张勇说完那番话就不曾开口,明显是已经起了疑心,说不定已然认定,是他纵容他妻房诬陷九弟媳。
吴婆子尖声道:“我们犯了什么错?凭什么搜我们?分明是九奶奶您不守妇道,给我们撞破秘密,如今反咬一口,您……啊!”
她话未说完,只见身前人影一闪,张勇已欺上前来,手一抬一扭,卸了她的下巴。
吴婆子滚到地上,嘴里不住嚎哭。
张勇手一挥,他带来的几个人就上前去,也不论男女之别,扭住那些个侍婢就搜起身来。
搜出的东西还不少。
有的腰里藏着绣了春图的男人汗巾,有袖中掩着男人的鞋子。
若非进屋前受阻,急于捉到林云暖痛处叫她无法摆九奶奶的架子,来不及把这些物件取出藏在她屋里当作“物证”,怕是这会子林云暖早就辩无可辩,给人当成不贞妇人扭送祠堂了。
可笑的是,竟还有人顺手牵羊拿了林云暖屋里的东西。
林云暖啼笑皆非,她倒是高看了四奶奶的道行。
气势汹汹来捉贼的一众人,个个儿如霜打的茄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吴婆子的呼号,在木清渺听来异常刺耳。
他一脚踏在吴婆子腰上,连踢数脚,怒骂道:“刁奴欺主!竟然背着你主子作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来!”
吴婆子登时晕了去,那可怖的声音静下。
木清渝不得不表态:“今日一场误会,时辰不早,我还得回去守灵,九弟妹你……”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有什么事,或者与你几个嫂子拿一拿主意……”
这就是不管的意思了?
林云暖挑了挑眉:“叨扰大伯,过意不去的很,只是……丽丽和吴婆子如此冤我,我若轻饶,将来谁把我木家九奶奶当人看?这两人希望大伯准许我留下细细审问……”
木清渺跳了起来,指着她道:“你这刁妇!这两人一个被狗咬伤,一个已经受了惩罚,你还想怎样?”
林云暖冷笑一声:“这话该我问才是。若四伯不弃,还请移步内室,瞧一瞧今日屋中多少珍宝被这群刁奴砸烂!木家恁大门庭,刁奴欺主至此,知道的,知道是掌家人一时错听刁奴挑唆,不知道的,怕要以为木家老太爷一去,就再没规矩!四伯尽可不应,我这便跪去上院,求父亲定夺!”
木清渺被她气的指尖发颤:“你……你……”
林云暖已懒得看他,对一旁悦欢道:“悦欢,去请大奶奶、四奶奶等人过来见证,一一点算屋中损失,会成银两,把数目和详单抄一份送给四奶奶!”
木清渺被她气得说不出话,重重一甩袖子,跺了跺脚便走。
木清渝负手而立,深深望一眼这凌乱不堪的院落。
隐隐觉得,母亲木大夫人的预感没有错。这个家,果然已经散了。
若非妻子先行交出了掌家之责,怕是被人陷害的,会是他们长房吧?钱财招眼,如今这些人,已经不顾什么道德廉耻,不在乎什么家族名声了吧?
林云暖瞭一眼院子里被扣留的诸人,疲惫地叹口气。
这段时日她心神不宁,总觉有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