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没赏给他半个眼角。
木奕珩愤然起身。
他本就带了几分酒意,胡乱扯个由头一拱手,告罪退席。
林云暖把手紧紧攥在袖子里。强迫自己不要去看。
木奕珩能去哪儿?谁能在这时候把人叫走,王爷王妃却不怪罪?
她心里酸极了,自己倒了杯酒,一口灌入喉中。
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似要撕裂喉管。凉凉沁入腹中,霎时翻腾如沸。
很快,王妃道乏,众人纷纷起身恭送男女主人。
悦欢搀着林云暖往水芜馆走。
身后有几家夫人跟着,彼此说说笑笑,感慨王爷和王妃如何礼贤下士平易近人。
晚风中沁着浓郁的木樨花香。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临川王府的景致衬得起这一句词。
举目望去,池边月下,一对叫人无法忽视去的人影儿。
林云暖脚步似灌了铅,怎么都走不动了。
她眸子微涩,嘴唇紧紧抿着。
身后传来一个夫人的惊呼,“那不是,郡主和木九爷么?”
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掩住嘴。
天地间,什么声音都淡了去。
只看得见木奕珩双手抱住陶然的腰,陶然似在哭泣,狠狠揪住他的衣襟,把自己埋在他怀里。
亲眼看见,比自己胡思乱想更觉心酸。
林云暖牵了牵嘴角,低下头去,沉默地离开。
那边,木奕珩腰背挺直,任少女八爪鱼般挂在他身上。
他放开手,木然任她抱着。
他声音低沉,说出冷酷的词句。
“所以,现在闹够了么?我这回顾你,是瞧在王爷待我的情分。再有下回,你要寻死觅活,我不会拦着,不会管,甚至看都不会再看一眼。”
陶然不肯听。她紧紧缩在他怀里,不认命地道, “我有什么不好?我有什么不好?我怎么就不是女人了?我怎么就不能讨你欢心?从临川别后,你就变了。你明明说过,我是你见过最讨人喜欢的姑娘。你明明说过,只教我一个人骑马射箭,会永远对我好,你明明…… ”
“够了!”
木奕珩暴喝一声,不耐烦地甩脱她的手。
他退后数步,冷眼看她,“你瞧瞧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陶然,你身份高贵,无数人愿意费心巴结你讨好你,我对你好,对你不一样?那是因为我他妈是你爹的属下!你是没见过男人么?老子有老婆有儿子,老子不稀罕你倒贴!你想死,便由得你死!我木奕珩再救你一回,我他妈就跟你姓!”
陶然没见过这样的木奕珩。
她几乎被吓得傻了。
木奕珩青筋暴起,攥起拳头的模样,像是要杀人。
陶然双腿发软,身子直打颤。
木奕珩不再理会她,转身便去。
那边花树下瞧热闹的几个夫人连忙退避开,生怕两个当事人瞧见外人在前心里不自在。
木奕珩看也没看她们一眼。
适才林云暖经过,离开,他全看见了。
他很暴躁,很难过。心里浓浓的委屈。
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还要怎样,她才肯相信,他心里没有旁人。难道从此再不见任何女人?在外头遇到这种事,非他所愿。
为她做了多少牺牲,这算什么?
她半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