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那‘道’与你所解之意差别大了去了……我正要与你商量,如今钰哥儿便要开蒙,你镇日带他满山跑不是办法,我适才瞧了瞧书我也实在不是那块料……”
木奕珩心思根本不在这上头,跨过游廊穿过月洞门,后头就是细竹掩映下的泠泠泉潭。
和衣走下水去,他身上的锦衣倒还好,林云暖一身细绡浸了水根本没法看了。
木奕珩隔着衣裳噙住那果子,林云暖被架在池边上,话音而夏然止住,力气一瞬间被抽光了。
不常见面,所以每一回木奕珩都是急躁又不遗余力,这两年她越发长了几岁,实在十分吃不消这种挑|逗。
片刻身上湿透的衣裳就飘在水面上。涟漪阵阵,水上惊起无数的水花,小池甚浅不过没过他腰际。林云暖费尽力气攀住他脖子才勉强不让自己滑进水里。
阳光透过树隙洒下来,木奕珩凝视怀中的妇人身上镀了一层柔光,脸庞小小的,下巴尖尖的,脖子那么细,每一回他摸上去都生怕控制不住力道就此扼死了她去。
这样一个柔弱不堪的女人,怎就能让他癫狂至此?
千里奔逃依旧被他掳回去。
她便是不甘,也只有祈求来世。
若有来世,大抵他会盼着再不遇到她。
这样损耗性命的事,但愿来世不要再重复下去。
唯今生,傻便傻这一回。
不论过程如何艰难,最终她扔在他怀里。
已是上天与他的慈悲。
之于林云暖,她已经没力气去想些什么。这具身体生就南方女子的柔婉娇小纤细,又是损过气血的无力,在高大的北方男人面前只有被迫承受出言哀求的余地。恍恍惚惚睁开眼,男人俊朗的轮廓就在面前,他额上脸上一滴滴汗,身子半浸在水里,粗实的臂|膀托住她的腰,巨大的手掌在她身上燎起一波一波的火种。
她知道她没得选。
上天给她来此一遭的机会就是为了不叫她重复从前那沉闷无趣的人生。她知道她是他的命。
再走一回焉知这男人又会做出何等惊人的事。
他把性命托在她掌心。连着那份卑微的渴望、对幸福的憧憬一起,交托给她,如果她不接着,他的真心和灵魂就落了地,摔碎了去。
为酬这份心意她愿再试试。
这一试就是两年,她在小城里开始每日守望城楼,等他归来的日子。
他披甲在外,命悬在刀下。她能给的只是温和一些的笑脸,说来无用却能熨帖他的关怀。
让他身上的伤少一点,再少一点。
两个受过伤的人,其实是一样的自卑和忐忑的在尝试。
从来不是她一个人在努力适应,他也在学着用让两个人都舒服的方式相处。
干熬着入骨的相思,彻夜奔回只在窗外偷偷瞧她一眼,确定她还在,他的家还在,便安心离去。
她爱自由,便给她自由。而其余的时刻,他该得到的温暖柔情,也必悉数索要。譬如此刻,她摇头推拒,几乎当不得了。
木奕珩俯下身来,将她下巴捏住,带着灼热呼吸的嘴唇贴上去。用沙哑但温柔地声音抚慰道:“再坚持一会儿……就快了……”
林云暖从脸颊到耳际都是发红发烫的。粉红色一路延伸下去,尽数落在他幽暗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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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两年,林云暖有喜。
木奕珩在军中接到报讯,当即撒银子大赏了一番。他来不及换下甲胄就纵马出营,奔回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