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塬扫了眼影像片,将手臂搭在隔壁椅背,他盯着前方幻灯片上的内容。
幻灯片的字体很小,小到让他想到和苏昕的对话。以及,孩子?
生命是宝贵的,每一条生命都值得被挽留和抢救。周津塬是这么认为的。或者,他多年读的医学院把这个原则灌输在脑海里。
但周津塬不认为,五个月以下的胎儿可以称为生命,它们诚然可以称之为生命体,但是“胎儿有自己的生命”?算了吧,不过是道德观过剩的人强行在模糊的事物上,加上自以为是的标签而已。
眼前的幻灯片,翻到下一页。
周津塬想到,许晗和赵想容的那张合照。他后悔没有在那晚把照片带出来。赵想容说过她认识许晗,周津塬却从来没有深思,他太过于忙着厌恶赵奉阳,以至于忽视另一些令人惊讶的东西。
“许晗,为什么你的字体和赵想容的那么像?”他无声地问脑海中那个女孩,就好像一个傻子绞尽脑汁地面对人体的解剖图,想从中分辨出一个又一个细节。
没有回答,不会有任何的回答。
周津塬这几天都回到父母家住。
苏昕的电话没有来,旧公寓物业的电话又追来了。又有人给赵想容送来鲜花。周津塬按着眉,他看着窗外的植物,只觉得很多事情都没有进展。几个月前,赵想容是他最沉重的枷锁,她终于走了,他还没享受自由的空气,就要处理另一堆麻烦。
保安还在滔滔不绝地继续:“周太太的车很久没回来了,您家的年度停车费账单还是从您卡里扣?车库现在支持业主独自装充电电桩,原车位的基础上加五万。还有,小区的安保升级,您需要到物业重新刷卡。”
“停车费的事可以找我,快递联系她——我说过,我已经搬走,不住在小区里。”周津塬耐心地解释,沉默片刻,他问,“送来的鲜花有署名吗?”
“您稍等……哦,只有一个大写的t。”
周津塬找母亲借来手机,他用母亲的微信仔细翻了一遍赵想容的朋友圈,很快查到了她的微博号。某人的微博关注名单很长,但最近半年多,t这个字母只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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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霆今年生日会的主题,就叫“征涂”。光是会场准备了四个多月,简直比赵想容当初结婚的排场盛大。
涂霆去年过生日,他的粉丝包下了纽约时代广场的纳斯达克大屏,皇后区法拉盛大屏,国内一线城市的主要地标性建筑的LED巨屏的投放,还有五大航空连续一个月的航空杂志投放和桌板宣传,其他各种零零总总,足足能做成八页微博图的花式应援。今年据说阵容更大,要发卫星,她们杂志里涂霆当封面的杂志也卖了一个开门红,网络渠道一天抢没。
赵想容不懂饭圈里的这套,如今被深深震撼——大家追星真舍得花钱!
赵想容不缺钱,但她最舍得的永远是往自己身上投资,偶尔非常抠门。以前给车加油,包括公寓固定要交的物业水电费,她次次都找周津塬报销,如今买游戏皮肤则是找涂霆买单。
“哎,我就不去参加你的生日会。”赵想容告诉涂霆。
世界上那么多陌生的男孩和女孩都喜欢涂霆,赵想容莫名感动,同样莫名心虚,以及又是隐隐想笑场的想法。她也喜欢涂霆,但她的那份喜欢,混在涂霆和朝圣般粉丝互动的生日会队伍里,依旧像一个冷眼旁观的作弊者。
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