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塬把父亲留在医院门口,回去值班。
周老爷子独自往外走,他发现,自己的刚愎自用和冷酷基因在儿子身上也有所显现。
连续几天的早上,赵奉阳亲自为赵想容送早餐。
他记着小芳的话,不再为赵想容买那些昂贵的礼物,试着做一些细微的小事。赵想容原本就有胃病,被幽门螺杆菌反复感染,去医生那里检查,开了抗生素。
赵想容吃了两天,吃什么都吐,半夜耳鸣又加重了,自顾自地停了。
涂霆结束了他通宵工作。他突发兴致,戴着墨镜帽子,提着早餐,来到赵想容的家。
为自己打开门的是一个男人,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到面孔。
涂霆心里一沉。
赵逢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脸上的某种阴森神情,让涂霆感觉有点熟悉。涂霆记得,周津塬上次也这么打量过他。
那是雄性动物才能理解的挑衅。
涂霆沉默几秒,用肩膀撞开赵奉阳,二话不说往里面走。
小芳已经把赵想容推起来,她昨晚胃疼,前半夜和朋友聊了会,又看了半宿的法语教材。
赵想容踢着拖鞋到门口,两个男人同时回头看她。
涂霆摘下墨镜。
赵想容先是微笑说:“Bonjour。”再冷下脸,不快地说,“我家里办展了,怎么来那么多人?”
赵想容让赵奉阳先离开公寓,再把小芳差遣走。
涂霆把自己扔在赵想容的床上,一言不发地望着天花板,脸色阴沉。
赵想容打着哈欠,坐到他身边,右手撑住下颌,看着他。
过了会,她轻推了他一下:“那是赵奉阳,你们之前不是见过一次?”
涂霆一动没动。
怀疑,如同病毒,只要存在便会迅速蔓延。何况,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涂霆终于转过头。
“赵奉阳和你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吧?”他的目光掠过赵想容平常穿惯的柔软的,丝绸黑色睡衣,又低声问,“他昨晚睡在你的床上?”
赵想容愣了一下,随后,她迅速拿起抱枕砸了涂霆的腿一下。
“你乱讲什么?”她瞪起眼睛。
涂霆稳稳地接住,他坐起来,带着压抑的愤怒。“你还跟我发脾气?”涂霆问。
两人对视着。
赵想容半眯着眼睛,一点也不示弱。她是那种,她认为你是什么样的货色,她就给你什么样脸色的女人。很难惹,撒娇的时候极其娇美,生气的时候也带着一副会碾碎别人心的冷酷。
赵想容压着心底的火,有愤怒有羞愧。她理解涂霆为什么生气。而且,赵想容和涂霆都知道,现在不是为了赵奉阳吵架。还差一步就会吵到别的雷点,比如周津塬。
她假装轻松:“……赵奉阳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他今天来给我送早餐。”
随后,涂霆又知道,赵奉阳打算陪赵想容一起去法国。
涂霆露出讽刺的笑。
那么英俊的小男孩,笑起来的模样却是成年男人,带着咄咄逼人,审视着她。仿佛任何的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赵想容刚要说话,正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响了。
她们组今天有个棚外拍摄,摄影师取景,没有注意身后,从高层的台阶摔下,相机被摔坏,人被送进医院。现场换了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