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回她旁边,揽住她的腰。赵想容烦躁地别过脸,周津塬却拧过她下巴,手上用了一点力,非要让她对着自己。
“你就不如直接问我——我还没见到小昕,我问过急诊同事,她母亲没有送到我们院来。”
赵想容把手机扔给他:“你没有主动跑去抢救她?”
手机砸在他硬绷绷的胸膛,周津塬没伸手接,啪的声,机器落在他脚下。
周津塬盯着她,他神色不动,隔了好一会儿,才说:“容容,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她的母亲去世,我感到很遗憾。”
后半句,完全就是医生通知家属坏消息的语气,非常客套。周津塬一定经常练习这种语气。
赵想容笑了:“遗憾怎么够?你赶紧以身相许呗,以前又不是没许过。”
周津塬嘴角微微一动,似乎是烦躁,但他语气如常:“你好像不太了解我的行事作风啊。”
赵想容看着他那清癯俊秀的脸,以及总是罩着点嘲讽的眸子。
她花了足足七年在周津塬面前,拼命地掩饰自己听力问题。她觉得自己深爱他,但越到后来,赵想容越恍惚,周津塬到底是许晗为了安慰她所创造的虚幻形象,是对她冷漠客气又背叛的丈夫,还是眼前声称要复合,和她至死方休的男人。
就在这时,周津塬突然开始学着她发脾气的表情。从眼神,举动,到挑眉骂人的微动作,他学得惟妙惟肖。
赵想容都怔住了:“你,你现在在干什么?”
“你每次骂我就是那几句台词,我现在替你说了,大家都省事。”周津塬平静地说。他的眼睛里有红血丝,带着彻夜工作后的疲倦,“容容,咱俩好好说话,不能总吵架。”
赵想容的头还在疼,她索性坐回沙发上。
周津塬的目光已经在公寓里巡逻了一圈,他顿了顿,飞快地问:“你和涂霆分手了吗?”
赵想容没搭理他。
周津塬捡起地面上的手机,随便找了插头,充上电。医院要求必须24小时开机,病人如果有病情变化,要通知上级医生。
昨天傍晚,他有一个很重要的学术会议,周津塬也要上台帮他老大讲话,无法分身,随后碰到一场连环的重大车祸,急诊,普外,骨科,胸外四大科室忙了十个多小时。到了六点,苏昕给他发来短信,告知她母亲去世了。
周津塬简单地把这些告诉赵想容,抑制住打哈欠的冲动。她的公寓里安静极了,钟表的声音都没有,唯独那股熟悉芬郁的香味让人发困。
半晌,周津塬突然问她:“容容,你小的时候有没有见过死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就很单纯地问了这问题。
等了会,他几乎以为赵想容没听见。赵想容却冷冷地回答:“现在又是谁在没话找话?”
他俩一时间都没开口。
也不知道多久,直到赵想容设定的手机闹铃响起来,她猛地惊醒。不知觉间,两人都靠在沙发上,各自疲倦地睡过去。
赵想容上午还有工作,她梳妆打扮,换上新的衣裙。
临走前,她拿起抱枕不耐烦地砸了周津塬的后背一下:“别在我家,滚回自己窝。”
人家一点反应都没有,八成猝死了。
赵想容看了眼表,自己先下楼。
她早就叫了辆专车,撑着遮阳伞,急急地往小区外走。
一辆本田保姆车等在外面。看到她出来,车窗立刻降下。
仅仅几天,涂霆又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