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想和你离婚呀。离婚律师提醒我,让我把所有处置财产的文件,都复制一份。”她轻飘飘地说,又在他车里东摸摸西摸摸,“你这车的内饰是不是没仔细选?我记得,有人装成白色的,很漂亮的。”
周津塬不言语了。他目光稍移开,落在她身上,赵想容正撩拨着前面的碎发,语气里也没什么愤怒。
他换了个话题:“我们的旧家,你卖掉了吗?”
赵想容也得稍微想了想:“好像还没有。”
“别卖了。”他静静地说。
这次换赵想容瞄了他一眼,周津塬也不看她,继续开车。
车停到楼下,周津塬没着急先走。
他绕过车头,主动把手递过来。赵想容却用肩膀轻撞了他一下,笑着眨眨眼:“咱俩都这么熟了,别牵手啦。”
周津塬拉住她的手,五指紧扣。赵想容也没避开,只是收起笑容。
周津塬低头看了她一眼。他平日里做派冷淡,但和军人父亲很相似,有才华有野心,骨子里又总有极端冷酷到一根筋的感觉。别人无法和他谈判,谈不拢。当他的职业追求和感情发生冲突,周津塬绝对会说,他两者都要,他永远要兼得。
此时,周津塬牵着赵想容,她的手绵软,他却觉得有点捉不住似的。
升梯到了楼层,走了几步,周津塬看到家门口前蹲着一个人。
周津塬脑海里,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医闹”两字,他皱眉:“谁在那里?”
苏昕披头散发地蹲在他门口,也不知道待了多久,一抬脸,满脸的泪痕,周津塬倒还没什么反应,赵想容却退后两步。
她从来觉得,苏昕和许晗不像。但某一瞬间,赵想容是觉得许晗回来了,带了双很仇恨的眸子。
苏母是高钾贫血心衰,在去医院抢救路上就不行了。
不管哪方面来说,苏母的去世,既是姐弟俩的磨难,也是他俩的解脱和决裂。苏昕呆呆地坐在走廊的长椅,苏秦连滚带爬地跑过来,他张大嘴,还没问,苏昕站起来给了弟弟一个耳光。
“我当初让妈换肾,都怪你不答应!都怪你非要参加什么选秀,都是你耽误了妈的治疗!是你害死了她!”
苏秦脸色发白,他吼了句:“我怎么知道这些啊!”
苏秦奔去他母亲那里,苏昕则在医院游荡了很久,随后如孤魂野鬼,来周津塬家。她不敢敲门,跟着其他住客混到楼层,等在他门口,等了一天一夜。
此时此刻,苏昕发怔地看着周津塬,完全没注意他后面的人。她啜泣地说:“津塬……”
赵想容看着这一幕,她什么也没说,摔开周津塬,转身就走。
周津塬却在赵想容放开他手的瞬间,也面无表情向苏昕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苏昕泪眼朦胧中往后躲了一下。
赵想容快步走到电梯前,焦躁地按着电梯键。她看着紧闭的电梯门,微微笑了。
这真是一个短得可怕的梦,突然就醒来。自己真是一个纯傻冒,居然觉得,和周津塬有再试一次的可能……
电梯门缓慢地打开,赵想容坚决地走进去。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女孩的惨叫。这一声,极度凄厉,赵想容也被喊得遍体生凉。
她一回头,眼前有黑影闪过,苏昕被周津塬扯着胳膊,他拽着她,一路拉到电梯前,随后,他重重地将女孩推搡进电梯里,瘫在她脚下。
赵想容又怕又怒:“周津塬你干什么?”
周津塬站在外面,没有走进来,他背着光,看不到表情。
“容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