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花洒还开着,水流绕过两人高挺的鼻子,清浅地滴下来。白日里,他俩都是直透人心的漂亮人物,但微微地沉下脸,都有一种蛇蝎美人的感觉。
赵想容看周津塬不说话,试探地踩了他一脚,随后冷不丁地一屈膝,直接狠踹他要害。周津塬早就在防着,他惊险避过,再把她按到墙面。
男人的重量压过来。
“我不想来了!”赵想容喊,这次她真的被气哭了。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周津塬在里面洗完澡后,把赵想容扔到床上。
赵想容头发乱成一团海藻,她又裹在被子里咳嗽。她望着男人迅速地擦头发,换衣服,刮胡子,准备离开。她刚松了口气,想探出脑袋,又被拎起来。
周津塬临走去医院前,硬灌了她一小杯热的黑咖啡,再扔给她一包果汁。
“我懒得管你胡闹。”他扳起她下巴,两人目目相对,周津塬的眼睛透着熟悉的寒芒,“但是把自己折腾病了,你躺在这张床上做春梦去巴黎。”
她狠狠拍开他的手:“我每一次生病都是被你咒的。庸医!王八蛋!死……阉货!”
周津塬不为所动:“胡说八道。”他再整理着自己的衬衫领子,抱着电脑,匆匆地走了。
房门一关,赵想容被折腾得奄奄一息,歪倒在床。
她满肚子的酸涩,刚刚喝了咖啡还暂时睡不着。赵想容靠坐在床头把秀发先吹干,随后在脸上贴了张面膜,拿着吹风机反复地吹那台进水的手机。
摄像头的玻璃里满是水雾。赵想容以前也失手把手机掉进过泳池,正琢磨怎么处理,又听到门铃疯狂地响。
她抬头一看表,不知不觉,早上八点多。
估计周津塬叫了外卖早餐,赵想容静静地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心跳恢复正常,也有了力气。但脚刚沾地,身体就轻飘飘地往前倒,她再次骂了声。
显示屏里是孟黄黄的那一张布满雀斑的脸。
孟黄黄试了好几套礼服裙,怎么都不满意,她也没同龄的女性朋友,就跑来问赵想容,能不能通过她的媒体关系,给自己调一套定制小礼服。
赵想容隐约想起,她昨晚答应了孟黄黄的要求,还让孟黄黄来公寓找自己。
孟黄黄进屋后,看到沙发地毯旁铺有一层厚厚的纸巾,她奇怪地说:“你家什么东西洒了?”
赵想容自然不方便解释。她不想主动收拾卫生,就先把茶几上贴着周津塬昨晚写的便条收好,一弯腰,立刻扶住沙发站稳。
孟黄黄吓了一跳:“你怎么啦?”也看到那张便条签,她做人向来缺乏分寸感,顺手就拿起来,“上帝惩罚宁录,是因为……”
赵想容全身软得厉害,孟黄黄在旁边还念周津塬的便条签,她着急之余又有点羞耻,耳朵里也只能零星听得到几个音节,心里一股邪火就涌上来:“别念了。那也是垃圾,你把它直接扔在地上。待会,我家会有阿姨来收拾。”
孟黄黄却神情复杂地看完了:“这是你收到的情书吗?真别致,写在便条签,里面还提到你的名字。涂霆的字,什么练得那么好看了……”
赵想容瞪她一眼,孟黄黄眼珠一转,讨好地说:“你不想要这便条签,那就把它送我。”
赵想容沉默了好一会。
为自己此刻的不舍感到羞愧和恼火,她还是轻微地摇了摇头,伸出手。孟黄黄遗憾地把便签还给她。
衣柜里只有长短不一的裙子,赵想容和涂霆交往那会,买了些运动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