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下着小雨,赵想容躺在床上。
她回完工作邮件,再跟巴黎的朋友发微信,说自己打算住在对方那里。而临出国前,赵想容决定再做下自己的头发和指甲,约几个狐朋狗友吃顿饭,还得和司姐就海外工作经验取取经
她的语言实在太烂了,估计前一个月会很难熬。
赵想容胡思乱想着就睡过去。
直到了早上六点多,萧晴又打电话。估计是来问八卦的,这个表妹越来越不知趣,也不看看才几点。
她直接挂了,翻身继续睡。
但萧晴很快打了第二遍,第三遍,发疯地回拨。
赵想容终于被吵醒,她蹙眉,只听到萧晴在那头的声音异常地古怪。“豆豆,我现在在医院”萧晴哭着说。
萧晴一直喜滋滋地压着她怀孕的事情没说。
这几天,萧晴和她老公因为继女的订婚仪式怄气。她打算等孟黄黄订婚仪式的当晚,再告诉老公,这样能绝了她老公想给孟黄黄送嫁妆的心。
她没机会说了。
赵想容匆匆地赶到医院的急诊,孟黄黄和她大哥大嫂也同样神色慌张地赶来。萧晴则穿着睡衣,独自抱头坐在急诊室外面。
昨日,孟黄黄的父亲参加女儿的订婚仪式,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前妻觉得不对劲,让他休息片刻。不过,孟黄黄的父亲坚持待到结束,他拉着小伙子的手,让对方好好对待女儿。
晚上回家,他连声说累,很快上床睡了。今天早上清晨的时候,萧晴觉得不对劲,连忙叫来救护车。可是,人已经不行了。
孟黄黄得知父亲骤然过世,她瞪大眼睛,在走廊上哇的声,开始暴哭,她嫂子连忙抱住她。
赵想容的心脏也砰砰跳,不自觉地捂住自己脖子。
赵想容在上次遇到猝死,还是许晗祖母的过世,但当时,周津塬一直陪在她身边,他处理一切,她总感觉死亡和自己还有一点隔阂。而萧晴的老公,好像也就五十多岁。这么说来,在死亡面前还很年轻。
送来抢救的是周津塬的医院,赵想容赶来的路上,就给周津塬发了一条信息。
萧晴抱着肩膀,她孤零零坐在塑料椅子上,整个人就像脱水的人干。
赵想容从自己包里拿出纸巾,塞在萧晴的手里。她搂着萧晴,柔声说“亲爱的,你现在还怀孕呢。你女儿现在一个人在家,家里有保姆看着吗”
孟黄黄的大哥结束和医生的对话后,就直直地朝着萧晴和赵想容走过来。
赵想容向来不爱管闲事,不过,萧晴好歹是她亲戚,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被欺负。
她起身挡在萧晴面前,沉声说“有话好好说。”
孟黄黄的大哥却不看赵想容,他面容扭曲,凝视着萧晴“贱人你怎么永远给我家找事你终于满意了”
萧晴被赵想容护在身后,几乎看不到人影。
周津塬的手机,永远是24小时开机。
不过真有什么急事想找他,得依靠上天赐予的缘分。医生这个职业,四十岁混出头是佼佼者,周津塬向来觉得他很沉得住气,但最近,他知道自己实在有些心浮气躁。
值完班后,原本要查房,周津塬接到赵想容的短信,便匆匆过来看怎么回事,第一眼就看到赵想容正被个男人拽着。
周津塬将正穿着的白大褂一扯,他的领口口袋,整齐地别有医院工牌、笔记本和一排笔,丢在地面很沉重地响了声。他走过去,用手肘撞开对方,孟黄黄的哥哥倒在旁边的椅子后,周津塬依旧没松手,拽对方的西服领,一动不动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