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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逆鳞


    小不忍则乱大谋。

    但那里的旧痕就像他的逆鳞,不许被破坏,不许被纹成别的东西。他血涌上头,不假思索就做了。

    方征和玄思长老僵持着,玄思长老尽管呼吸困难,却还是在拼命扳动。方征在最初那一下突袭后,后续力气剧烈流失,几乎要被他挣脱。

    方征双手都扼着他的脖子,分不出手去。玄思长老蹬踢着马上要挣脱了。方征大吼一声,以同归于尽的姿势拖着他一起撞向石床,先把玄思长老撞上去,他自己则凭借对方的躯体缓冲。

    昏倒之前,他看到玄思长老的后脑勺流出了鲜血,而他也彻底陷入了黑暗。

    方征没料到还能第三次从黑暗的沉眠里睁开眼睛。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自己倒是没有受其他伤。玄思长老软垂在他旁边。方征立刻庆幸还没人来——下一瞬间,他看见藤茅呆呆站在血腥现场旁边,两只眼睛都木了。她高举着女狩用的长矛,似乎下一瞬间就要刺入方征身体。

    方征立刻像是捞到救命稻草,不假思索对藤茅吼道:“快擦血迹,和我一起杀乌虚!”

    “你在说什么?”藤茅哭起来,举着矛的手颤抖,“这几天我干了什么,我给你偷了药,我背叛了他们……你,你竟然把长老杀了,我要杀你!”她猛地朝方征扎来。

    方征用最后一点力气躲开,吼道:“杀就杀了!他们都是巴甸国的走狗!他们控制你们、利用你们!为什么不杀!”

    他们斗殴的声音和互吼声把公社里的婴儿惹得放声大哭,很快就会有人前来。

    藤茅也放声大哭:“控制也没办法啊。宗主国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杀掉!打不过的。”

    方征心想我才不管你们死活呢,然而他正在想如何把藤茅拖下水的说辞,玄思长老的尸体居然微微动弹,他睁开眼奄奄一息地说:“给我止血……我有办法…和宗主国……斗………”

    方征蓦然想到玄思长老准备杀兕的主意,老东西看来有很多秘密。眼下正是讨价还价的好时机,他无视彻底傻掉的藤茅,迅速道:“老东西之前还想控制我,你这是求我救命的态度?”

    “合作……咳咳……给你……”玄思长老像个漏风的老罐子似的喘着气。

    方征紧张听着外面动静,有不少部落女人已经听到里面不同寻常的动静,也嗅到了血腥味,正准备进来。

    “乌虚长老呢?”方征抓紧时间确认最后一个问题。

    玄思长老没有说话的力气了,朝他眨了眨眼,方征就懂了。

    “去拦几句话的功夫。”方征果断清晰指挥藤茅,“玄思长老要杀了乌虚。”

    藤茅吓傻了,捂住嘴巴,手中长矛掉落,全身瘫软:“不……我……”

    然而这时候从旁边婴儿睡的床后方转出一个躲在那里的身影,是平时只会洗衣煮饭的胆小的傻乎乎的绩六,她孩子已经死去了,但她还有奶水,所以每天都要来喂这里的婴儿。她刚才一直躲在死角,谁都没看见她。

    “我去拦。”绩六伤腿已经托方征的福,每天擦那种紫色药粉愈合,以对她来说从未有过的冷静语气,对方征说道。

    方征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并不知道这个在他眼里“傻乎乎”小女人,其实有一段痛苦的记忆——

    绩六抱着男婴求乌虚长老:“这里有一个小伤口,要不要擦药。”

    乌虚长老看了一眼,摇头:“这种小伤,几天就会好。”

    过几天那个男婴死了,绩六伤心欲绝,虽然有些疑惑,也自认倒霉。

    直到那天方征告诉她——那种细小的伤口会致命,并且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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