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道“姑母训斥的是,一旦开了失节便死的先例,将来再有女子,怕是难活了,我等公主虽然不惧,可难听的话语传来也不好受。”
安悦长公主说“严刀杀人不见血,却刀刀致命。”
而大长公主却冷笑了一声,“这里话倒是说得好听,可如今保下叶梅香之人的恰恰是这位陆大夫,朝堂上勇于向皇上提出取消贞节牌坊的是英国公让两个男人来维护了女子尊严,尔等作为女子,可是惭愧”
说到这里,大长公主的意思就很明确了。
众人纷纷互相看了看,心中怦怦跳。
平阳郡主目光一凌,起身向大长公主福身恭敬道“请大长公主示下。”
新城郡主也同平阳一处,“请大长公主示下。”
这下所有的人都纷纷起身,就是太子妃和齐王妃也不好再坐下去,一同道“请大长公主示下。”
大长公主微微颔首道“我等为宗室之女,朝廷诰命,便是天下女子表率,一言一行皆为她人榜样,何须贞节牌坊更何况是以贞操作为妇人德行准绳,简直荒谬符合之人其心当诛我提议我等联名奏请皇上取缔贞节牌坊,给天下女子一条活路,以证妇德孝悌贤良之风。”
大长公主便往旁边轻轻示意,只见两个丫鬟撤了一扇屏风,露出后面的桌台来,上面大铺着一张写满字的卷轴,一角已经研好了墨,可直接书写。
“若是赞同之人,便往上签下名字吧,明日,我便进宫觐见皇上。”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目睽睽之下谁能不签。
长乐长公主率先带着平阳签了名字,安悦一向以长乐马首是瞻,也立刻带着儿媳签了字,在她们之后,宗室公主、宗妇,也不约而同地上前签字,只有两个人没有动。
一个是太子妃,她的父亲刚刚因为这件事罢了官,如今她若签字,岂不是生生打了柳尚书一个耳光。
另一个便是齐王妃,这俩妯娌,都是一样的顾虑。宋衡当庭要求取消贞洁牌坊,可是齐王却阻止了这件事,她又怎敢签这个字。
虽说公主宗妇没有实权,诰命也只有品级荣耀,可是如宁国、长乐、安悦等公主却是能直接见到帝王,并且左右帝王决断之人啊哪个大臣家中没有女眷,这里的老夫人,夫人个个都不能小觑,真深入想,便是一股庞大的势力,区区节妇根本不值一言。
深秋之下,齐王妃的背后生生沁出了汗,她道“姑祖母,是不是再容我考虑一日。”
长乐瞥了她一眼说“无妨,齐王妃若是有顾虑,不签便是,此乃自愿,没有逼迫。”
安悦也说“家里有人待产呢,我是等不及了,想想事儿真落到我家,我上哪儿找后悔药去。”
此话一出,齐王妃深深叹了口气,她也是要做外祖母的人啊。
太子妃见齐王妃妥协了,心里不禁慌张起来,众人的目光都看过来,她捏着帕子犹豫不决。
平阳郡主道“太子妃嫂嫂还没孩子呢,不着急。”
这话说的有些诛心,太子妃成亲也有一年多了,要说她不想要孩子,怎么可能呢。
新城嗔了她一眼,“你胡说什么呢,太子妃年轻,迟早会有的。”
是啊,迟早会有的,她不签字,如今倒是无妨,可是若真出了大事,谁会来帮她贵为太子妃,就是贵为皇后,若是与这帮宗亲女眷没有好的关系,位子也是坐不稳的。
想到这里,她垂下头,苦笑道“这事本该是我这个太子妃起头的,如今却让姑祖母操劳,真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