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宸被封岁岁护在身后,没有看到他捡起来的是件什么东西,只能大致看到那东西被风一吹就化为齑粉,显得怪异而又荒诞。
项东子手挎的篮子上盖的那层布彻底瘪了下去,他不再逗留,转过身步伐僵硬地朝前走。
封岁岁伸手抹干净脸上糊上去的脏东西,又“呸呸”吐了两口不小心吃进嘴巴里的沙子,看到项东子的走路方式,也严肃起来。
刚想要追出去,他忽然想起自己还被司不悔关在门里,又气又急的他在原地转了一圈,最后随手抄起附近桌子上的一个筷筒,奋力扔向了项东子的后脑勺。筷筒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精准地砸落到了项东子的脑袋上,项东子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向后仰倒在地上。
槐城入夜之后温度还是比较低的,放任项东子一个人衣衫单薄地躺在冰冷的大街上,未免有些凄惨。然而封岁岁自己不敢出去,也不敢让贺宸离开餐馆,看了一圈之后,只好派柯基出去叼着项东子的衣领给人揪回来。
也不知封岁岁和柯基究竟是怎么交流的,几分钟后,优雅的黑猫大爷迈着不情不愿的步子慢吞吞地离开了餐馆,走到不省人事的项东子身边,嫌弃地绕着他转了一圈,这才衔起他的衣领,把人往阖家餐馆的正门方向带过来。
贺宸被这一切变故看呆了:“这到底什么情况?”
封岁岁说道:“项东子送过来的木雕一下子就变沙子了,应该和沙衣有关系。如果是宸哥你接触了,我怕你会再发高烧,这样等不悔哥回来我也完蛋了。”
“但是现在你接触了,会不会有事啊?”贺宸想起封岁岁伸手拿了那玩意,甚至在它化为粉末之后嘴巴里不小心吃进去了许多,顿时大惊失色。
“哦,那我显然不会有事啊,”封岁岁哈哈大笑,表情轻松,“我是妖怪啊,这种东西对人类才有用,对我们妖怪而言也就是吃到了难吃的大蒜而已。”
贺宸放下心来,此时柯基也已经将项东子拖到了门里。封岁岁左看右看,最终挑中了前堂最大的那张大圆桌,他把大圆桌侧立起来,又从厨房里拿了好几根贺宸用来捆腊肉的麻绳,把桌板和项东子的背结结实实地捆在了一起,又用剩下的麻绳把他的脚并拢捆到了一块去。
五花大绑的项东子被丢到了角落里,尽管全程被粗暴对待,然而他却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依旧双眼紧闭垂着头,像是陷入了昏迷之中。
贺宸摸着下巴瞧了一会儿,扭头问干完体力活疯狂喝可乐的封岁岁:“你刚才扔筷筒的时候,没有把他脑袋给砸破吧?”
封岁岁一口可乐差点喷到地上去,放下罐子大呼冤枉:“哥!我怎么可能把他脑袋给砸破啦!你那筷筒是塑料做的又不是石头做的!”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轻了下去,若有所思道:“……不过好像是挺奇怪的,我明明用的力气不大,怎么他就直接倒下去了呢?”
“喵——”一只猫默默做了好几趟搬运工的柯基放下最后叼进来的篮子,走到贺宸身边蹭了蹭他的裤腿,用叫声来表达自己的存在感。
贺宸俯身摸了摸柯基的脑袋,为表奖励也给它开了罐可乐。柯基三两下蹿到了桌子上,拨弄着易拉罐身,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他对于贺宸这一行为的满意。
篮子里的东西已经被项东子分完了,封岁岁掀开红布,篮子里空空如也。他拧眉把红布凑近鼻子边使劲嗅了嗅,只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阿嚏——”有黄沙顺着吸力钻进了他的鼻腔,封岁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擤擤鼻子放下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