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岁岁垂头丧气地应声道:“知道啦。”接着转过头,把气撒到了那几个小混混身上:“快快快,收拾好桌子跟我一起上楼去做试卷!”封岁岁的那几张试卷还是从前驼背媪给他的,上面全都是繁体字油墨印,做起来简直要人命。
小混混们听了脸都绿了,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忍气吞声地起来收拾桌子。
桌子有人收拾,贺宸就跟着司不悔走到门口去。他方才看几人的互动不难猜出这“来了”的到底是什么,这令他不免心中惴惴,脸色跟着泛起了白——前些日子才着了沙衣的道狠狠病了一场,病好了之后又遇上被种傀儡的项东子来敲门,总感觉这妖怪阴恻恻地一直在关注着自己的生活。这种被窥伺感令贺宸很不好受。
司不悔像是看出了贺宸内心的害怕,上前一步把他轻轻揽入怀中,伸出手笨拙地拍着他的后背:“娘子,不用怕,我马上就能把他解决的。”
嗅着司不悔身上令人安心的檀木香味,贺宸下意识地拽住了他的衣角,小声哼哼着问道:“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啊?”“我不是嫌小岁能力太弱啊,”他不好意思地补充说明,“我只是觉得,好像和你在一起会更让我安心一点……”
听到这话,司不悔一愣,接着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他忍不住收紧了抱住贺宸的手,笑意从嘴角一直弯到眉梢:“当然可以!娘子放心!我肯定能保护好你的!”
尽管耳朵还有些微烫,但贺宸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笑来:“行了,快走吧。”
槐城今晚依旧安静得反常,没有在外闲逛的人,就连那些工厂的女工们也因为困倦早早地下了班回家各自歇息。路灯伴着点点星光洒在两人的肩头,却在安谧中隐隐透出不安。
司不悔没有放指路虫,浓重的血腥味让他无需虫子指引就能轻而易举地往前。贺宸虽然没有闻到血腥味,却能感受到体温上的明显变化,越往东走,那种阴森的寒冷感越重,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身边人的手……
沙衣喘着粗气步履蹒跚地在街道上走着,和司不悔的两次交手让她耗费了太多精力,没来得及补充阳气让她看上去面目狰狞可怖,不复项东子心中的美丽形象。
“食物……我要食物……”饥饿和伤痛的双重折磨让她几乎快要发疯,和司不悔交手之时明明借项东子的手在城里散播了不下五十只傀儡虫,然而此刻的她无法感知到任何一只傀儡虫的动向。她尝试着召集阿来顺子等人体内已经醒来的虫子,可不管她发出怎样的声响,都嗅不到任何一个人的气息。
难道司不悔昨天把人给救回去了?口哨声又耗费了沙衣不少的妖气,她的喘息声更加粗重了,想到这种可能,她的脸色便更难看。
“该死的臭男人!”沙衣叱骂一声,终究还是体力不支跪坐下来。她吐了口鲜血到地上,血液一接触到地面,便立刻化作黄沙飞散在空中,隐隐还带着点腥气。
“吱嘎——”旁边的一扇矮木门从里面被推开来,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从门里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出来。沙衣闭眼评估着老人的身体状况——阳气虽然很微弱,但是对于目前迫切需要食物的她来说,毕竟聊胜于无。
沙衣凝力修补了脸上的人皮破洞,苍白无一丝血色的脸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迷惑了原本往右行去的老人,迫使他折返回来走向了左边。
老人的拐杖“笃笃”地敲击着地面,他往前走着,突然听到了角落里有□□呼救声传来。老人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