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开得绚烂,却是荼蘼时候,一大片素白震撼,正如眼前一座座绵延长远的坟墓。
江渊微眯着眼,似被吹起的尘灰『迷』了眼睛。
身前的墓碑上只寥寥刻着十二个字的生平,姜城守将北冥长歌,年终二十一。坟前也只一把染血刀兵为祭,刀戈上的血迹未干,依稀可见锋刃上的缺口和钝痕,寒光却依旧凛冽『逼』人。
在坟茔中间沉重穿行着,一个个末路萧索的名字从江渊眼前的缓缓掠过。这些墓碑的主人有的左右和她差不多年纪,有的要年长于她,有的比她小上一些。
他们有着不同的官阶,不同的名字,不同的年岁,唯一共同的都是姜城的守军。
姜城,西秦版图上一座算不得大的城池,不曾位于边塞,亦远离帝京,内敛宁静,无所谓繁荣,更无声名远播,如今却成了战争肆虐之处,坚守的最好的一道防线。
然而这坚守的代价太过沉重,以至于山脚下,苍凉斑驳的城墙因无数血『色』的浸入,成了暗红的模样,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远远望去就像帝京恢弘的朱墙,不同的是它比帝京的红墙更加壮丽未近其身,便已能嗅到浓烈的血气。
渗血的墓土尚新,战争不过几日之前的事情,却到底已经结束,空留沉沉死气。
一支冷箭破风疾来直直朝江渊后背袭去。
刹那间,江小山和含枫挥动着利剑和镰刀同时朝箭斩去。
箭镞被狠厉地斩断,尖端嵌着一封信。
信封上江渊亲启四个陌生字迹笔力优雅。
“喏,给你。”
江小山把信封两指夹起,面无表情朝夕错扔去。
“你瞎啊,这是给阁主的信,给我干嘛。”
“我担心有毒。”
“你怕有毒会害阁主,我他娘就不怕有毒啊!
江小山冷冰冰的一句话瞬间把夕错气得跳脚:“实力不济,毒死活该!”
“你有种给老子再说一遍,谁实力不济?!『毛』都没长齐,学什么不好,就学白花花嘴贱,说什么毒死老子,当心老子先下手为强,给你小子点教训尝尝,叫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神圣不可侵犯!”
“行了,说嘴贱谁的嘴又贱的过你。还什么神圣不可侵犯,你这和立牌坊又有何区别。”
江移花宠溺一笑,一把扯过夕错手中的信扔给江渊,颇有意味:“给你的,打开看看,会是什么故人也说不定。”
江小山冷着脸没有再说话。既然江移花碰过了都没问题,那这信便是安全的。
“故人?!什么故人!慕遮天!”
故人二字瞬间就让夕错眼放精光,好似见了肉包子的狗,立刻窜到了江渊面前,“这慕遮天的情信,我可得好好看看,要是写的不行,下次见面我得教他改改。”
嘴上如是说,夕错的笑容却是邪恶的不敢恭维,盯着江渊手中的信封目光如炬,灼热无比。
他幻想着这信上写着什么『露』骨到不足为外人道的话便好了,那样他就可以以此为谈资,大肆传播,好好嘲笑嘲笑阁主。让她总说他下流好『色』,他倒要看看平日里孤冷的不得了的慕遮天调起情来,该是何等模样。
江移花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夕错的眼神愈发宠溺。本来脑子就不太好用,医毒功夫也只学了个半桶水,嘴毒惹祸,自大吹牛也就罢了,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又染上了嘴碎猎奇的『毛』病,弄得跟街头巷尾的长舌『妇』一样,喜欢凑热闹,嚼舌根。好在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