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月,辽国大灾,自去岁辽国燕地便有灾祸,只尚可控制,且辽人用了调渤海物资以救援的方法暂且控制,不了自今岁以来渤海国内部亦是不稳,自然无法供粮。
北边本就封冻,交通不便,这一来二去,燕地自然吃了苦头,大批灾民凭借本能南下,围堵在辽国关口,辽边军自不敢让灾民离境,这些都是人口,只是他们自己的物资尚且紧张,撑个一日两日尚无妨,时日一多定然生乱。
这些燕人本都是汉人,此时燕云十六州被割让给辽国已有九十二个年头,自宋太祖太宗两代帝王北伐失败之后,辽国人在经营这块地方上下了大功夫,甚至调动了大批的辽国人入驻此地,谁想一遇到灾,这些汉人们还是想着南归。
“走什么走”一辽国将领心头火起,他猛地将堵塞在城门口的一娘子往后一推,用辽国话喊道“你们以为我们这儿放了宋国就会接纳你们吗宋国刚刚河北大灾,他们自个也没粮,而且你们大批量的过去,人家指不定还以为我们在你们里头查了间谍呢还有,你你你”
他一连指了几个汉子“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张脸,就你们这个面相,和宋人说你们是汉人你看他们信不信”
“我,我爹是汉人”那汉子一耿胸脯,“我爹是汉人,我就是汉人”
“哈汉人”那辽国将官手臂一扬指着河对岸“你同他们说啊你看看他们会不会用锋利的箭刺穿你的咽喉,你看看他们会不会给你时间把你爹姓甚名谁说出来”
场内一片沉默,逃荒而来的燕民发出了抽泣之声,辽国将官挥了挥手,面上有些疲惫“行了,回帐子里头,再等几日灾粮就来了。莫要挑战吾等的耐心”
见还是有灾民心不死想要冲出去,辽国军官眉宇一拧,终是在不耐烦,他抽出长刀呵道“退后莫要让咱再说第三遍”
辽军军营的骚动自然落入了对岸宋国探军的眼中,待到军报被送入军帐内后,太平王和庞统二人齐齐沉默。
“良机”二人心中均闪过此二字。
此时辽国边境线内被灾民冲击,守军亦被调动控制灾民,以他们的目光看去,辽军军阵中已有空隙。
但他们缺少一个理由。
庞统的指尖捻着一把小刀,刀未出窍却在他手中来回轮转,被磨得发光的一面反射着雪光,凌冽无比。
正当帐内众人沉默之时,忽听账外一小兵来报,平南王携圣旨到。
夏安然着亲王朝服手捧圣旨立在冰天雪地中,北国虽已如春,雪却未化,他身上披着狐裘,视线穿过巡逻兵士,遥遥和一双墨眸对上,他冲着对方微微眨眼,后者亦是眸中带上了笑意。
只一短短的目光交汇,二人复又做正经姿态。
夏安然高举圣旨,众将以军礼拜之,他展卷。
考虑到是写给军汉们看的,拟旨的中书舍人写得也较为简单
“契丹饥民,无论所源,所过给米,分送唐、鄧等州,以闲田处之。”
即是说
宋,愿意接纳辽国灾民并且是永久接纳
众将士露出了喜色,均伏倒谢恩。
此旨一出,大宋边防两军顿时动作起来。一方面他们需要做好接应灾民暂缓的准备,另一方面也要预防辽国大将顺势借灾民冲军。
同时,汤药亦是要预备,凡灾必带疫,此次接纳灾民乃历史首次,自然要小心,故而此次夏安然带来了专门负责此类事件的医匠以防万一。
然完事具备,却卡在了辽国不愿放人上头。
和现代灾民即是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