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确实有效,因为辽军将领按照守城的常规动作,将重点防御力量放在了城门口和各狭道,在城墙上只是例行布置。
如今宋军的一番动作,确实打了个措手不及。
投石器源源不断得将巨石投入城中,官兵们调整着角度,将石头的轨迹从城墙上向着城中投掷,意图阻挡前来救援的辽兵。
巨大的响声足以震慑大部分辅兵,而且被落石砸得碎裂的地砖在黑夜之中成功绊倒了不少人,便是有冲上城墙的兵士,也无法成功得组织起有效反击。
一架架云梯被搭起,冲锋队顶着敌军的攻击冲了上去,此时此刻,他们心中没有别的想法,唯有两个字“攀墙”
必须爬上去,哪怕被火淋,被石头砸,他们都要爬上去,就算爬不上去,也要为下头的弟兄多挡住一些伤害。
一个两个,三个,连翻的牺牲之后终于有第一个汉兵爬上了城楼,便见他一手攀墙,另一手顺势接过被自己用牙齿咬住的尖刀,一个横批便将刚意识到他存在的辽兵双手切开,那辽兵却咬着牙用血淋淋的断手想要推下他的云梯,电光火石之间一枚箭疾驰而出,刺中了那辽兵的眉心,辽兵挣扎了半响,还是倒在了城墙之上。
汉兵只感觉背后有人推了他一把,满身血污的兵士借力冲上了城楼,他的出现立刻迎来了辽军蜂拥而攻,附近的辽兵涌了上来想要将他斩杀,汉兵以手臂上配备的小盾挡住了必杀一击,右眼却只觉一阵剧痛,他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气息猛然间停止了一下,后呼吸转为急促。
每个登墙的兵士口中都含着了块木塞子,在拿出佩刀之后他舌头一顶便将木塞抵在牙口。
上峰交付的任务是,他们必须要保证绝对的安静进行攀墙活动,哪怕上头投掷东西下来也不能发出痛呼,能够骗过一刻便是一刻,这块塞子之前让他咬的,现在已经快要断成了两截,若非排在他前头的兵士没有接连牺牲,他也不会咬上到作出登墙第一人的准备。
但是现在,他依然没有发出声音,上了城墙之后他已经没有了保持安静的要求,但是他自己想要趁机尽量多杀几个人,也多掩护一下自己的弟兄,所以才在抽刀之后又将木塞抵了回去。
男人横刀一劈,他在敌人脖子上开了一道口子,自己却也被人在胸腹处捅了一枪,这一枪将他钉死在了城墙之上。
他死死拉着刺在体内的,试图拔枪的辽国兵士被后续登墙的同僚斩杀,而他亦是力气用尽,便只得跌坐在了城墙边上。
他的同僚没有看他,但凡上墙头的人,没有哪个不是抱着死的准备上来的,他们不会看他,不会救他,他也不会救前一个人。
他们的责任便是用自己的全部为后人照亮前进的角度。
没有路,便用自己的身体造,他们每个人都是踏着同僚的尸体前进,破城之路便是由尸身堆砌起来的血路。
而,他们甘之如霖。
他眯起眼,男人选择的位置朝向南边,那儿是他的家乡,隔着千山万水之外,是他那有些贫穷却极为喜乐的小乡村。
只是一场山洪将之全数冲毁,他没了自己的家,便入了伍,自此,军营便是他的家。
太平王是个好王爷,白监军是好监军,皇帝也是好皇帝,这便是他为之卖命的理由。
他也就是一个放牛娃,后来变成了土里刨食的,他搞不懂家国情怀,就是觉得将军说拿下这儿,这儿是他们的,便来了。
他没有家人,就替下了有家人的,在他前头那个掉下去的,是他们小队长,他在出征之前还特地让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