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笑了。”宋颜垂眸敛住讽刺,反正唤自个儿上来题这幅也是题,那副也是题,就是看不上夏明君的画,题了那副又何妨呢。
依着夏瀚的脾性,也不会当众发作,而夏明君更不会多说什么,只能扯着嘴角干干笑着,顺着众人之意拍起了手掌“宋三姑娘模样好,才学也好。”
夏瀚嘴角一抽,隐约觉得面前这小姑娘是故意的,但仔细一想自己也没有说清楚那一副是大子的画,也是疏忽了没有将宰相府送来的画撤下去。
此番是自己失策了。
见状,宋颜便知自己是过了关,想着既然夏家算计她一回,那她还是再送些礼给夏家吧,鞠身又道“也是松柏动人才易题字,这作画的人可算是有心了。”
瞧着那笔力,没有几十年的造诣是画不出来的,心想着借此反讽夏明君的不走心,竟然在父亲的寿宴上就只送上随意一副山水画,还比不得人家有心。
夏瀚的脸色难看了几分,若不是面前的宋颜只是一个小姑娘,还是物色好的媳妇,他还怀疑是敌头故意遣过来破坏寿宴的人了。
莫非宋家提出的联姻只是一缓兵之计,借机想要抢走夏家的生意罢了。
可想想十来年前那一次算天命,大师悠悠的话还荡漾在心头。
要夏家长盛不衰,必要宋家女。
夏明君却是没有听出宋颜的话外话,反倒是眼前一亮觉得自己又寻得话题讨好面前佳人了,清咳二声后扬了扬眉,笑道“宋三姑娘好眼光,实不相瞒,这是顾兄的画作”
“明君,别说话。”
“咦”
然而夏瀚的打断已经晚了,宾客们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想到这一副画作竟然是顾家么子的杰作,而若是顾家送来的寿礼,依着顾家与夏家之间的关系,还真提不上几分有心了。
极有可能是顾沐颜闲暇时刻消遣的画作罢了。
而夏家却将这画作放在台上供人欣赏,其中得意也不需要着笔来形容了,反正宰相府也不会说是谁作的或是谁送的,只要摆出一个宰相府送来寿礼的名头,便能让夏家得意许久了。
可此时夏明君这一说,这将这一份还未曾宣扬出来的得意打碎了。
夏瀚面上的笑容有几分挂不住了,这可是自己的寿宴,可不能够就这么砸在大子上,愈见大子愈觉得他蠢钝,恨不得将其关在柴房,让他好生反省下才放出来。
宾客们神色各异,愈想愈觉得好笑,无奈这是夏家的场不能笑得太明显了,皆是按住腹,将那份笑意忍了一大半下去。
可不能就任凭猜想发酵下去了。
夏瀚瞪了夏明君一眼,示意他退后去,而后侧头深邃的目光在宾客之中转了两圈,最终定格在一隐匿在黑暗中的白衣身上,重新带起笑意道“既然这样,倒不如让沐颜也来说上二句吧,今儿高兴,大伙儿乐呵乐呵便是了。”
顺着夏瀚的话看向那一角落,那一桌只有顾沐颜一人,一身白衣隐在黑暗中,偏生面容出众,即便在昏暗中都不能隐匿半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宋颜看过去的时候,总觉顾沐颜轻轻地瞪了自己一眼。
似乎将自己的小心思都看穿了。
而后心头一凉,下意识地否决这个想法。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她与顾沐颜都没有多少接触,更提不上瞪她一眼的缘了。
再望过去,顾沐颜依旧执着一杯小酒,一饮而尽后施施然站起,朝着在座的宾客行了一礼,凝声道“奉父亲的令携松柏图前来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