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当着众人打开妆匣与荷包,里面都是些普通的钗环珠花, 俱粗糙的很, 并不值钱, 想来是后面那一排丫鬟仆妇的东西。
只是这些下人的物件里, 却混杂着一些玛瑙散珠, 有的只有一颗, 有的多些,有两三颗。很明显,这些珠子出自同一个手串,只是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 串珠的绳子断了, 珠子被这些下人瓜分。
宋柏捻起其中两颗珠子, 上面分别刻着“宋”“樰”二字,字迹歪扭丑陋是宋柏亲自刻上去的。
宋小妹立刻挽起一截袖子,露出自己雪白臂膀上戴着的同款。
她的上面刻着“宋杺”二字。
“一块青金缎做不了证据, 这珠子总算是证据确凿了吧?”
薛海狠狠瞪着那一排仆妇丫鬟:“你们还不赶紧招供!这东西是从何而来, 东西的主人呢?!”
“大老爷冤枉啊, 这些这些珠子是我们捡的啊!”仆妇丫鬟俱是吓破了胆, 只是她们不知其中详细, 只以为这东西价格昂贵, 官府怀疑是她们偷的, 连忙跪地磕头, 一五一十的把话都招了。
这些人都是别院里做粗活负责洒扫的, 小丫鬟是负责屋子里, 年纪大的妇人是负责院子里的。这些珠子都是她们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的,以为是主子丢失不要的,或者是失主捡珠子的时候遗漏了一两颗,便怀着侥幸的心理据为己有。
这些下人也不识字,并不知道上面刻着的是宋樰的名字。甚至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幸运儿,把这事儿捂的死死的,在今日事发之前,互相之间甚至都不知道别人也捡到了。
其中有个丫鬟抖的最厉害,因为她是从房间的角落里捡的,并不如其他人是在草丛、廊下等地捡的。屋子里的东西本该是属于主家,她这行为也算是偷了。
宋柏和宋小妹对视一眼,问道:“你是在哪个房间里捡到的?”
那丫鬟战战兢兢的带了他们去,正是宋小妹搜到青金缎的那间厢房。
“这房间之前住的什么人呢?”
两个管事目光游离,其他下人则低着头噤若寒蝉。
薛海可没耐心看他们打哑谜:“不说是吧?现在不说,就到县令老爷面前说去吧。”说着便吩咐手下兵将将人捆了送到衙门。“先一人打二十板子,我看谁的嘴巴那么硬。”
两个管事尚能支撑,下面的普通仆人却吓破了胆,连连跪下磕头:“我们说,我们说!”
可是她们知道的到底也有限:“几个月前府里头的下人带了个小哥儿来,老爷和府里的大管家亲自来看过好几回,不让我们近前伺候,靠近那屋子都不许都是府里头调来的下人在伺候的。也没待多久,半个月左右那小哥儿就忽然不见了,府里的人也撤了!”
当时她们还在私下嚼过舌根,认为那小哥儿是老爷养的外室,夫人不容,才送到他们这个最偏僻的别院来的。
对于今天官府的人上门,她们又恐惧,又不知所措。
那哥儿难道还有别的来头,她们老爷逼良为娼??
宋柏看一眼就知道这些人心里想什么龌龊的事儿:“这件事你们最好不要乱嚼舌头,不该说的别说,不然我让你们进了衙门就再也出不来!”
几个人一抖,连忙把八卦的心思按下去了。
巡检司的人上前把这些人挨个捆了,送到衙门去。板子可以不打,但口供还是要录的。而那两个嘴硬的管事,薛海觉得还是应该让他们吃些苦头。
五更梆子响,天亮了,城门开。
梅老爷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