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本是一片混沌,全然分不清南北,没有参照,又何以知晓自己是不是一直在直走
城门是女怨开的,她做为荒城城主,若是真对他们存了杀心便绝不会放他们出来,更不会费如此的周折来坑害他们。长渊心想,女怨所说的一直直走或许不过是每个人心中的“直”罢了。只要不回头,平心静气的往前走,这个结界不久便会不攻自破。
他牵着尔笙稳步向前,每一步都踏在看似马上便要裂开的缝隙之上。
初始,尔笙越走越心惊,每落一步便拽紧了长渊一分。她抬头看了看长渊挺直的背脊,见他仿似无比相信着自己的方向,尔笙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跟随着长渊的脚步也逐渐坚定起来。
她想,长渊在,她便应该相信着长渊所相信的。
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她发现四周的景色虽然依旧破碎得让人心慌,但却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实质的危害。
尔笙素来便是个得寸进尺的小人脾性,知道平安无事之后,便一蹦一跳的玩起来。故意踩在看似极危险的裂缝上,听着它发出“咔咔”的破碎声,然后牵着长渊嘻嘻傻笑“长渊,你看这样像不像那句话说的嗯,谈笑共赴生与死”
长渊安静的接过尔笙的话,唇角是淡淡的微笑“且共从容。”
两人手牵着手一步一步向前,并不知道在他们身后,他们每走过的一步便生了一朵莲花,摇曳在黑暗之中,美似幻梦。
不知走了多久尔笙忽见头顶亮光一闪,这一点微光在漆黑的环境中显得尤为扎眼。尔笙好奇的抬头望去“咦”她拉了拉长渊的手,“那个光在变大”
她话音未落,长渊面色倏地凝了起来,他反手抽出一直带在尔笙腰间的一鳞剑,举手的一瞬,那耀目的白光便已行至眼前,另一柄寒光凛凛的剑与一鳞剑猛烈的撞在一起。刺耳的铿锵声震得尔笙胸闷欲呕。
长渊一声低喝,径直将来袭的那人弹开。
尔笙忙护住心脉,迅速调整好了内息,抬眼望去,她奇怪“荒城结界中怎么会有人”刚说完这话,那人周身的白光散去,尔笙看清他的面容,微微一呆。那眉间火红的印记如烧一般鲜艳,尔笙怎会忘记这个一见面就对自己存了杀心的堕仙
长安。
看见长安,尔笙下意识的抱头蹲下,刚想没骨气的求饶,恍然间想起长渊还在身边,她又颤巍巍的跑到长渊身边,强撑着背脊望着长安道“我不认识司命,更不是司命,别杀我”她回头看了看长渊,“们”
幼时的某些影响注定会缠绕一生。尽管现在的尔笙学会了很多仙术,长渊也没有身负重伤,与长安对敌指不定是谁吃亏,但尔笙在脑海里便已经认定了堕仙长安是强悍得无人超越的存在。还未打,便先给他认了输。
长渊在尔笙身后摸了摸她的头发,张嘴准备说不用怕,尔笙便已捏住长渊的手道“长渊,没事,我会护着你的,这次不会让他再伤你了。”尽管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都在没骨气的颤抖。
长渊听了尔笙的话,竟真的收敛了掌心的神力,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点头答好。
长安眯眼打量了一番两人的互动,一声冷笑“上古神龙,与司命转世纠缠过深,注定不得好果。”他这话并非诅咒,而是事实。但凡知道尔笙是司命转世的人都猜想她是下界历劫的,而历劫的神仙哪一个会有好果子吃。
尔笙茫然,想转头看长渊的表情,脑袋转了一半,又被长渊掰了回去,他轻声道“莫回头。”声音一如往日般平静。
在长渊看来,尔笙这一辈子结局如何他无法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