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贵妃想一句带过,苏阮抢先把事情经过说了,她说的时候特意盯着苏铃,见大姐先是面露惊愕,接着又恼怒起来,咬牙道:“欺人太甚!”
苏铃这番表现,看在苏阮眼里,几乎完全印证了她的猜测——苏铃就是卖消息给林思裕的人,但她并不知道林思裕打听圣意的真实目的。
她们家这位大姐,总拿林思裕当普通大臣看,以为自己家靠着贵妃富贵了,林思裕就也得低头哄着她们,却不知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可以当圣上的家的。
不然圣上早有易储的心思,何至于非得等到宋景亮罢相才能办成?
如今林思裕斗倒了宋景亮,在朝中说一不二,除了圣上,谁还能让他低头?而且这样位高权重之人,往往瞧不起她们女流之辈,上一次厌胜人偶送到苏阮府里,就是明证。
苏铃想从林思裕那里换好处,无异于与虎谋皮。
苏贵妃不知底细,见大姐这么愤怒,还有些意外,以为是因玉娘而起,就笑道:“大姐别气,我和二姐已经替宁王妃分说过了,圣上其实也不信的。”
“可他们也太目无尊卑了吧?连皇子都构陷!”
苏阮端着酒杯起身,到苏铃旁边坐下,和她碰了碰杯,在她耳边低声说:“太子都构陷过了,还怕什么皇子?”
苏铃悚然一惊,手跟着一抖,酒液便洒在了裙子上。
苏阮立刻放下杯子,拉着她去更衣,趁便和她说悄悄话,“大姐知道这事就行了,以后提防着些,咱们不能总给人做刀不是?”
苏铃还自心绪不定,没听出苏阮的言外之意,还质疑说:“不对吧。废太子不得圣心,宁王怎么相同?他怎会明知圣意倾向宁王,还……”
“毕竟只是倾向而已,没真的说要拟诏令,圣上就是还没下定决心。这时候抹黑宁王,令圣上不喜,把倾向扭转过来,并非不可能。”
“可他们为何要出力不讨好?”
“因为他们一开始站错了人。阿姐忘了吗?林相拥立的是颍王。”苏阮终于还是把人点明,“而且之前这两个月,他没少指摘诸位年长皇子,万一宁王……林相也得考虑后路。”
苏铃诧异:“林相拥立颍王么?”
苏阮:“……”
她连这个都没闹清楚,就敢卖消息过去,苏阮真是不知从何劝起,最后只能说:“他们这些做官几十年的人,都心机深沉,咱们还是多长个心眼,遇事同堂兄和阿兄商议吧。”
苏铃不以为然,她一向觉得自家兄弟没用,苏耀学又是个刚进京的芝麻小官,能帮上什么忙?不过这话她也不打算和苏阮说,就含糊应了,换好裙子,又回到席间。
这一日宫中宴饮,直到天黑才散,苏阮回去就睡了,第二日早上起来,竟是丽娘服侍她梳妆。
“你这么早过来做甚?”苏阮惊奇。
丽娘拿着梳子帮她梳头,只留了朱蕾在旁帮忙。
“奴婢想服侍夫人一回,夫人不许么?”丽娘笑问。
“少同我装蒜,有什么事直说。”
丽娘眼睛转了转,小心问道:“夫人昨日去永乐坊那边,没见着什么……人吧?”
苏阮:“这是什么话?宅子里肯定有下人啊。”
“下人——奴婢是说,侍女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吧?”
苏阮明白了,“你说侍妾?真是的,直接问不就得了么?这通拐弯抹角!”
丽娘赔笑:“我怕夫人不痛快。”
苏阮道:“我有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