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彦之握着她手作拱手状:“幸不辱命。”
“已经找好人了?”苏阮惊讶。
“人我是找好了,不过还得鸿胪卿亲自见过,才知成与不成。”
“我阿兄还挺信你的,那日我一说,他就答应了。”说完这句,记起兄长对称呼的质疑,苏阮又笑道,“而且我当着他直呼你姓名,他还教训我呢。”
付彦之好奇:“为何?”
“可能觉得我不尊敬你吧。”
“不尊敬?你怎么叫的?”
“就叫付彦之啊!”
“叫什么?”
苏阮被他问得有些糊涂:“付彦之……”
“哎!夫人有何吩咐?”
苏阮:“……”
她忍不住抽回手来,在他手臂上拍了一把。
付彦之还笑:“我觉得挺好的,你我之间,要那些尊敬做甚?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要是觉得不惯,叫我薛彦也可。”
苏阮却并不想再叫那个名字。她觉得他改名叫付彦之,也许正是天意让他们重新来过,就让旧名随着那些旧事一起,留在过往岁月里吧。现在的她,只想同付彦之一起面向前路。
然而树欲静,风却不肯止息,苏阮怎么也没想到,去林家赴寿宴,林思裕的夫人想尽办法与她独处,说出来的话,竟与张家有关。
“要不是他们找来,我都不知,原来我娘家与他们家还有亲。”林夫人瞧着苏阮脸上没了笑容,赶紧说下文,“徐国夫人放心,人我们已经拦下了,他们求的事,也简单,我同相公打过招呼,已经办了。”
苏阮道:“夫人别忙着办,先同我说说,他们想干什么?”
林夫人尴尬一笑:“他们说的那话,实在荒唐,我都……”
“不要紧,多荒唐的话,我也从他们那里听过,您只管说。”
林夫人年过四旬,虽保养得不错,到底能看出年纪,苏阮同她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
“他们说,张敏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兴许根本就没死。”
苏阮嗤笑一声:“这一种我还真没听过。不是他们一家子都说我害死张敏中的时候了。”
林夫人诧异:“他们还说过这话?”见苏阮点头,她又不平道,“这真是欲加之罪,连我都知道,张敏中是在胡人叛乱时,畏敌而逃,死于乱军之中。他叔叔张昔要不是受了他这番牵累,如今已是朔方节度使了。”
苏阮道:“夫人有所不知,当年他叔叔来信让他去,张夫人是不舍得让他去的,但张县公自知无力再提携幼子,便想让张敏中去灵州建功立业。我呢,也不想他整日耗在饶州无所事事。”
当年张敏中的父亲张智罢相出京,任江南按察使,大家都以为他只是因为与另一位宰相梁羲不合,而梁羲已经年老,张智早晚有回去的一日——毕竟你看,圣上虽贬了张智出京,开国县公的爵位却留着呢!
哪知苏阮嫁过去不久,朝中就让张智改任饶州刺史。张家多方活动、探听才得知,原来圣上一直想让宋景亮为相,所以就算梁羲告老,也从没想让张智回去!
张智大受打击,从那以后时常卧病在床。他年长的儿子都已入仕,倒也还好,凭着自己本事往前走就是了。只有张敏中年纪小,没得着父亲的荫,又自幼娇惯,文不成武不就的。
苏阮觉着他这么浪荡着也不是常事,正好灵州来信,叔叔愿意管他,这不是挺好么?
“哪知道他去了没多久,就赶上胡人叛乱……”苏阮苦笑一声,“得着消息,本来就病着的张县公也跟着去了,张家子弟都赶来奔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