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林相不是想推举杨刚做御史中丞吗?怎么落你头上了?”她拉着付彦之连声追问。
付彦之展臂揽住妻子纤腰, 笑道:“这正是夫人你的功劳啊!”
“我的功劳?”苏阮瞪着眼睛, “怎么是我的功劳?”
“圣上问清了宋敞被贬一事,就把林相找去,问他为何无故贬黜刚当朝弹劾过他的御史。林相如我所料,巧言辩解, 圣上就说, ‘他既有错,你什么时候贬黜他不行, 非要选在他弹劾你的当日?’”
苏阮笑道:“是啊, 所以我说,林相真是太心急了, 显得他格外心虚,还有点恼羞成怒。”
付彦之也笑, “他不过是有恃无恐——宋敞当朝弹劾的,明明是他同杨刚两个人, 圣上却命林相自己‘查实具奏’,如此偏袒,林相自是无所顾忌, 一刻都等不得。”
“可是圣上偏袒的, 又不是他林相。”圣上也是拿人手短, 刚拿了杨刚百亿贯钱,难免想偏袒他一二,但杨刚是杨刚,林思裕是林思裕。
任由宰相贬黜弹劾他的御史,等于助长宰相权势气焰——苏阮早就从邵屿的只言片语中听出,圣上并不乐见宰相权势过盛,甚至可以说,圣上对此非常警惕。
果然,她轻轻一点,圣上就上了心,转头便把林思裕找去,敲打了一番,不过,“这事怎么说,都同你无关啊!圣上怎么把你叫去了?”
“我回来路上想了想,八成圣上心里,早就有让我去御史台的意思,只是在等机会。”
苏阮恍然:“怪不得娘娘每次提起,圣上都不肯接话。御史中丞可不是寻常官职,若没有十足把握,圣上肯定不能说的,这次可好,”她笑起来,“林相自己送了个把柄给圣上。”
“是啊,圣上叫我去,进门林相就在,圣上笑微微地说,林相要推举我做御史中丞。林相也面带笑容,夸了我好几句。”
“那杨刚呢?”
“圣上没说,我也不好问。”
苏阮想了想,猜测道:“八成是要等林相查出个所谓结果再说。这人本就是林相推举的,要升他的官,容易得很,不像你,得罪过林相,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付彦之微笑赞道:“夫人高见。”
“哪里哪里,尚不及付中丞三分也。”苏阮笑着拱拱手。
她样子十分可喜,付彦之忍不住揽过来亲了亲,才说:“此事还要走一遍吏部,正式任命可能须得两三日才来。”
“那急的什么?跑不掉的。不过眼看要去绣岭,恐怕来不及在家中开宴为你庆贺了。”
“本来也不必如此,把自家人请来,略为庆贺一番即可。”付彦之说到这里,脸上笑意收敛,叹息一声,“宋子高被贬,是不可能改的了。说起来,上次我能升任中书舍人,也是因为他被贬黜,空出了位子。”
“官场之中,起起落落原是常事,何况他被贬黜,又不是因你之故。他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我们也尽了我们的力,问心无愧,为何不能好好庆贺?”
付彦之笑着解释:“我只是说,没必要大肆庆祝。”
“行,听你的,反正升官的是你。”
谁的事听谁的,是苏阮目前暂定的行事准则,既然他不想大肆庆祝,那就听他的,只通知几家亲戚,来庆贺一番便是。
两日后,同任命一起来的,还有圣上赏赐的温泉山庄。因圣上定了后日就出发去绣岭,苏阮赶在任命下达的第二日,在家中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