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朝州默了默,开口道:“你真的不用带我去元家,也不用为了我去花那些粮食……”
“想多了,你只是顺带的!没有你,我也会给元家粮食。”赵琼道,“元家生活艰难,他们会很需要这些粮食,我很不想把人的情义物化,但这几袋粮食应该足够他们收留我们了。”
“那么多粮食,全都送给元家?”易朝州惊讶道,“将近三袋的稻米,还有那么多甘薯芋头……”
“咱们既打算投靠元家,这茶馆怕是不能放东西了。你想呀,那天官兵来送粮的时候那么多街坊邻居都看见了,当天晚上就引来了一个不轨之徒,以后呢?恐怕会有更多心术不正的人把主意打到咱们身上。”赵琼道,“元家好歹还有元夫人在撑着,他们家亲戚也多,虽然不一心,但好歹是个威慑力,大概不会再有贼人做入室行窃这等事了。”
然而话虽如此,赵琼却是回想起元璟说过他的那几个恶亲戚曾经堵到他们家门口要粮……她又觉得为难了,这几袋粮食送过去,恐怕元家又要不得安生。
当真是脑仁疼!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这也得思量那也得思量,这也得顾虑那也得顾虑,怎么选都会带来麻烦!
赵琼觉得心口盘旋着一股郁愤之气,她重重地呼了口气,好像要把胸中的这口恶气给释放出去。
“走一步算一步罢,咱们先把这贼人押去送官。”赵琼一口气喝干已经凉掉的粥,放下碗筷指着驼背男道,“把他绑着放在驴车上实在太显眼,要想个不打眼的办法……这样,茶馆里面有个装泔水的大木桶子,咱们把人给塞进去盖好盖子,谁也瞧不出来里面会装一个大活人。”
易朝州发现只要有赵琼在,她就会永远做发号施令的那个人,不过他对赵琼也是很服气的,赵琼做事滴水不漏安排细致,有理有据遇事不慌,易朝州心甘情愿被她支使。
他们两人谈话的时候有意压低声音避开了驼背男,驼背男只能看到赵琼和易朝州嘀嘀咕咕,却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商量些什么。
待两人合力从灶房搬出巨大的泔水桶,驼背男的眼神终于变得惊恐万分了。他先前发现自己被绑住就觉得有点心慌,因为他看出这两个孩子不一般,下手狠,透着一股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谨慎狠毒的作风。
而现在驼背男看到那个巨大的泔水桶不由更加惊慌失措了,他弹蹬着腿发出呜呜的叫声,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
易朝州犹豫了一下,“要是他撞木桶引起路上的人的注意,该怎么办?”
赵琼摆了摆手,“这还不简单?一棍子敲下去让他再晕一会儿,要是担心半途醒了,索性一碗麻药灌下去,这样他就老实了,药一喝睡上一个时辰,等他醒来就会发现牢房里的虱子已经在咬他的腿了。”
驼背男大惊失色。
赵琼和易朝州将泔水桶里面的秽物都倒掉,连冲洗都不冲洗一下就要拖着驼背男往里面塞。
驼背男激烈地挣扎,他双腿一蹬,正好踢到了赵琼的腿上,赵琼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掀开裤腿一瞅,发现皮肤上青了一块。
易朝州气坏了,拎起旁边的棍子就对着驼背男噼里啪啦一顿打,“你居然还踢赵琼!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状况,犯在我们手里还敢这么嚣张!”
赵琼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夺过易朝州手里的棍子,道:“蛋蛋你记住了,遇到这种情况你不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