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跟上去帮着一起扶踩倒的谷子,可猪蹄子落下去的,比人脚还狠,有些直接嵌进泥里去了,谷子捧着绿穗心疼,再一个月这就可以收了。
阿喜见这些实在救不活,扶起来也没法再继续长,就让英子回家拿篮子,将踩到的谷穗都摘下来,满满几篮子,越瞧越心疼。
将这些带回家后,用木棒将谷子都打下来,青色的颗粒铺满了筛子,阿喜碾碎一颗,里面大都还是浆水。
若是再晚上半个月,或许还能用,可现在实在是太早,就算是碾碎了都吃不了,阿喜想了个办法,趁着天没黑,将谷粒掺水放在磨盘中推,磨碎后再将过滤混着青壳的浆水,接连过滤几次后,沉淀下来的浆水只有陶盆的一半,阿喜将这些摆在屋檐下,扣上筛子后,等明天半干了再扣出来晒。
天黑才忙完,英子捏了几个苞米饼子,收拾过后阿喜进屋做绣活,第二天一早,刘三婶在外边儿喊她去镇上。
刘家大半月会去一趟,卖些攒下的鸡蛋和新收的菜,阿喜这边就养了一只老母鸡,没什么可卖的,一路上刘三婶就在絮叨:“明年多孵上些,你来拿几只去养着,好收些吃。”
“昨个儿王家怎么说?等我和你三叔从地里回来,那猪都已经宰了,你说怎么能叫她那傻儿子看着,他能看住什么,这就给逃出来了,谁能不要命,知道自己要死了,那猪还不逃呐。”
“王婶说等收了谷子赔给我们。”
刘三婶拍了下大腿:“她答应了就好,就该叫她们赔,别人说不得她那儿子半句,自己心里没点数啊。”
已经说出口的话必然是不会反悔的,可阿喜在意的不是这个:“三婶,英子那婚事,当初我娘怎么说的?”
“去年大河的婚事定下后,她家大牛不是只比大河小了一岁,就想着也定下来,找上你娘来说,当时英子过了年也才十三,不还早着呢,王家就说了,过两年才成亲也成,还说了到时候给十两银子做聘礼。”
当时的江婶听着自然心动,王家可比他家好多了,做了多年屠夫替人家杀猪,家里拿得出银子来,英子嫁过去也不会吃苦,再者说,有十两银子的话,之后还能将房子修一修。
“于是你娘就答应了,后来大河与大牛一起被带走去,这半年里王婶子不是还给你家送过东西。”刘三婶看的明白,“她就是想找个性子好一些的儿媳妇,将来等他们老了,好帮着一起照顾傻根。”要不然以王家那样,在村子里还是有的挑的。
阿喜回想了下,江大河被抓走的那半年里,王家偶尔是会送些东西过来,看王婶子那口气,她也是认定了这亲事,就等英子长大。
可阿喜是打心眼里不乐意让英子嫁去王家的,且不说大牛是不是还活着,就往后这样,她不愿意英子像自己过去那样,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说起来,这快到日子了啊。”刘三婶一面说着一面问丈夫,“上回是不是说这时候?”
刘三叔点点头:“就今天。”
阿喜一愣,没听明白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待到了镇上后,看到那一盛况,阿喜才过神来,今天是严州捷报后,军队经过的日子。
进了镇子后到集市里,原本就挺热闹的集市,这会人更多,阿喜都不用开口问,周围人说起来便知道了个大概,沈将军的军队经过这儿,因体恤下属,允了下属探望家人,所以要在镇子里暂留一会儿,军队镇子外,沈将军带了些人到镇子里来。
此刻正在被围观。
阿喜对此也没什么兴趣,更不在意那沈将军是何方神圣,正准备穿过人群去绣铺。
那边传来了高喊声:“沈将军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