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整个福田村浸在了夜色中,陷入了安静。
只有几家院子内还透着些光亮。
路上隐约有犬吠声,家禽在窝内咕咕叫着,几个时辰后,天边逐渐透出些灰白,寂静的路上有了人声,是清早前去赶集的人,又是半个时辰,天蒙蒙亮,有人背着锄头下地。
不多时,院外传来大牛的声音:“嫂子!”
阿喜扎了头发从屋内出来:“大牛,这么早走了?”
王大牛笑呵呵道:“赶早出发,中午之前到,还能赶上做饭。”
“你等等。”阿喜走进屋内,很快拿了包袱出来:“这是我这两日赶得,做的有些急,你带上,里边儿还有两个罐子,还有之前熏的肉。”
大牛接到手中,发现沉甸甸的,忙要递回来:“嫂子,我怎么能拿你的东西。”
“你若是不拿,下回你再来我家帮忙,我可得付你工钱了。”阿喜推过去,“本就没多少东西,也不值几个钱。”
大牛将包袱接了过去抱在怀里,赧然:“那成,我带去。”
阿喜目送他走远:“一路平安。”
实心眼的大牛,走远了还在挥手,直到看不见了,阿喜转头,英子抱了坛子站在灶屋门口,与阿喜对上视线,嗫嗫了句:“嫂子,大牛哥不会有事罢?”别像大哥那样,她听村里人说,严州不太平时常有事。
“除非严州城破了。”否则他一个伙夫,既上不了前线也做不了守卫,在严州军营里,算得上是最安全的了。
“那就好。”英子虽然不想嫁去王家,但她从小就认识大牛哥,自然是不想他出事的,不然王家那边,将来就没人照看傻根了。
“先去地里,收拾过后你与我一起,去一趟刘郎中家。”
……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一个多月过去,秋老虎上爬,早晚的天有凉意时,田里的稻谷成熟了。
从村口望过去,成片的金灿灿,谷穗沉甸甸压弯了枝,这些天所有人都在盼好天气,莫要下雨打了这一年的收成,再赐几日的好天气,将谷子晒好。
谷子边上的芋田里,接连多日大太阳后,水干了,露出了底下冒头的芋头,藏在偌大的芋叶下,早几天种的人家已经开始收了。
二十七这天,江家这边开始收谷子。
大清早下地,中午时刘家那边刘三叔带着儿子过来帮忙,赶在天黑前将割下来的谷子抬去了打谷场,第二天大人们在打谷场忙碌时,田间满是小孩子捡穗子的身影。
如此忙了有七八日,待到两亩地里的东西都收拾干净,已是九月初。
纵使过去的张喜儿做惯了农活,接连几天下来,阿喜也累的直不起腰来。
乡下这边,谷子晒干后会直接装袋储存起来,拉去镇上卖一部分后,余下的要吃了再磨谷子,也可以将谷子拉去镇上叫米铺的人来磨,但没几家会送去。
初五初六这几日,进镇的人多了起来。
阿喜也知道大嫂家早早收了谷子已经拉去镇上卖了,到初十这天,阿喜去了一趟里正家,与乔家写了租契后,请了里正,前去江家要粮食。
刚过正午,江大家人都在,院子外头,田氏带着两个女儿晒东西,这阵子田里忙,她把老大家的也叫来了一块儿帮忙收谷子,这才能及时收完家里的四亩地。
瞧见院外有人过来,田氏瞧见是阿喜,扭头就要进屋,还是盼弟实诚,手里拿着个簸箕叫了声三婶。
阿喜走到院门口,对屋檐下的田氏笑道:“大嫂,我来拿那两亩地的谷子。”
田氏手里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