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世界杯在重播呢,我们要不要一起看个足球赛?
——然而后面半句话直接卡在了肚子里。
因为下一秒,少年就转过身,漆黑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情绪:“你想说什么都跟我无关,我也不想听,不管你是想做救世主还是好奇某些家族辛秘,都到此为止吧。”
居高临下的,声音里还带着几丝冷漠的敌意,仿佛在嘲讽。
又像是在训斥。
及其的不友好。
……初愿忽然觉得很委屈。
她知道自己大概是说了什么敏感词汇,刚好戳中他内心的某个伤口。
所以他打断她,表达出抗拒、漠然、生气,她都可以理解。
但是她压根儿就没有丝毫要探究人家隐私的恶意啊,甚至后面都想扯开话题把气氛缓和回来了,结果几个字刚冒出口,就直接被拒回。
还是用一种这样负面厌恶的眼神。
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什么拿着话筒死活非要塞到人家嘴巴里的恶毒八卦记者。
小姑娘回视着他,黑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受伤和憋屈。
好吧。
江行烨也意识到自己是反应过度了。
对于外人来说,自己退役的理由就是那句“玩腻了”,轻描淡写的,听不出任何辛秘内幕,所以会提出那种建议非常正常。
初愿之前从来都没有问过,才是稀奇呢。
他叹口气:“我的意思是……”
“我觉得朋友之间,生气了可以直接说出来,可以骂人、打架、也可以宣布绝交,但是不能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
小奶音比平时硬了三分,表情也异常严肃,小姑娘目光灼灼地仰视他,“你说对吗?”
“……对。”
“那我跟你道个歉,你也跟我道个歉,我们还是好朋友。”
“……啊。”
真是条理分明,逻辑清晰。
江行烨就这样,跟一只小朋友做了今年最郑重的一次道歉。
道歉理由是: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下次我记住了,我会直接骂你一顿。”
小朋友心满意足地继续拖地。
但是地总会拖完的,等初愿终于把客厅给打扫干净,墙上时钟已经指向了半夜十二点。
有点小困。
而且到了生物钟睡眠时间后,小困很快就会变成大困。
江行烨看了眼偷偷把哈欠塞回肚子里的小姑娘,勾勾唇,拿着手机站起身:“下去吧。”
“去哪?”
他挑挑眉:“你不是说一个人在楼上不敢睡么?”
“是……是啊,可是楼下不是有人要找你麻烦嘛。你的那个,父亲女朋友的女儿,她走了吗?”
“啊。”男生已经打开了门,语气懒散,“刚刚走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
初愿由衷地为他,也为自己高兴,连忙抱上被子,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爸爸不在家的晚上,她必然是要在楼下睡的。
胆子这种东西,完全不可能因为跟别人倾诉过恐惧,就能瞬间变大。
反正初愿不行。
但当她抱着被子走到楼下时,才发现之前“追杀”江行烨的女生并没有离开,反而还搬了张椅子坐着楼梯口前,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