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头至尾,伍倾城都不清白不无辜。
大佬的这朵烂桃花,真是花蕊都乌黑巴黑的,说是毒蛇也不逞多让。
姜媃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回身对流朱道:“老瓦应当受伤了,你带他一同回去,找个大夫好生看看。”
听闻这话,流朱表情竟是有点不情愿。
老瓦靠在个袍泽身上,瞅着流朱看过来,他赶紧大声哀嚎:“哎哟,腰子被抽到了,痛死老子了……”
流朱犹豫了会,到底还是主动走过去,搀扶着恶声恶气地警告道:“少夫人心善,你若敢给她招惹麻烦,我绝不饶你。”
老瓦喜笑颜开,暗地里冲自家兄弟摆手,半个身子都主动靠到流朱身上,一边蹭一边说:“哪能啊,我绝不给小嫂子惹麻烦,我可能会给流朱你惹点麻烦……”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一把扯了面巾,热气喷洒在流朱耳垂脖颈间,激起一片小疙瘩。
流朱恨不能将这不要脸的赖皮狗扔出去,但姜媃看过来,她只好手伸到老瓦后腰窝,然后捏着他软肉,狠狠拧上一圈。
老瓦不敢真吼出来,一张脸扭曲成各种模样,但就是不敢吱半声。
姜媃眯眼,忽的目光锐利的道:“老瓦,流朱就是我亲姐姐,你可不能欺负她。”
老瓦表情一凛,认真地点了点头:“小嫂子,我知道了。”
流朱表情怔然,她松了手,微微垂下眼睑,秀美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了。
姜媃继续往前走,老瓦揉着后腰窝,低头瞟了流朱好几眼。
眼看快到家门之时,老瓦犹豫道:“流朱,我不欺负你,我能对你好的。”
流朱看着他,忽的嘴角嘲弄:“好能几时,不好又几时?”
老瓦还要再表心意:“流朱,我……”
流朱厉声打断他:“闭嘴!再说半句话就滚出去。”
老瓦噤声了,他看出来,流朱是真生气了。
姜媃没回房间,她撑着下巴坐在花厅门槛上,想了会又将那蚕丝帕子摸出来看。
笔迹新,还能嗅到一股子墨香味,显然没画多久。
她不知道秦野想干什么,还特别换了一张脸,甚至连名字都给改了。
叶钦?叶钦?
钦叶?
诶?
姜媃忽然睁大了眸子,叶钦?秦野?
叶钦二字根本就是秦野这名字倒过来念来着。
小姑娘磨了磨牙,装不认识她是吧?
狗大佬,休想进家门!
是以,将一人分饰两角,换回自个装扮的秦野,好不容易将北郊大营里头的事雷厉风行理顺,披星戴月赶回来之时,当头就吃了闭门羹。
少年拍了拍门,也不出声,流朱不敢私自开,只得在里头喊道:“五少爷,少夫人说了,不给姓叶的开门。”
秦野一顿,晓得瞒不过姜媃,只得往后退了两步。
一个助跑,猛地一跃,翻上墙头。
朦胧夜色下,他正准备往下跳。
墙根底下有团黑影,嗖嗖朝他投掷软泥。
秦野定睛一看,那团黑影不是姜媃是谁?
小姑娘蹲在墙根底下,杏眼晶亮得往上看着,还在捏软泥巴。
少年嘴角翘起,心里头的欢喜像喷涌的泉眼一样,止不住得往外冒。
他压低了嗓音,很小声很轻地喊道:“姜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