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又有点心虚和心有余悸,她沿着红绸爬上来,根本就没走寻常路,故而那些机关也就没触发,她运起极好的一个都没碰上。
曹明媚就没那么幸运了,整个竹塔其实都有机关,唯有红绸垂挂的方位才没有。
姜媃就看曹明媚施展出十八般武艺,或闪或避,或正名迎击,或格挡开来,身手好得让人眼花缭乱。
她瞅着,是真心佩服起曹明媚了,觉得她最有资格拿头筹奖品。
小姑娘蹲狭窄的阼阶上,双手拢嘴边,探头往下朝曹明媚喊:“曹姑娘,加油哟!”
这声打气,却是十分真心。
曹明媚看了她一眼,继续专心应对竹塔机关。
“哎……”姜媃叹了口气,这站得高看得远,还不胜寒,她在这等的有点寂寞了呢。
众人浑然不知小姑娘此时的心理,不然拼了命才能爬的上去的曹明媚应当会吐上一口老血。
下头息家的地儿,息长源摸着美须,笑眯眯地道:“这么多年香雪会,姜姜是第二个如此轻松就爬上去了的。”
秦野表情微动,他眼神不离竹塔上的小姑娘,随口问:“那第一个是谁?”
息长源更是与有荣焉,不自觉挺直了背脊:“自然是我夫人,姜姜的亲娘。”
云初当年是大夏第一扇面美人,就是嫁进息家后,都还多少人不服她的名头。
有一年香雪会,便有京中贵女挑衅,云初一怒之下破例以妇人身份参加香雪会,上竹塔之时,就像今日的姜媃,没引动竹塔机关不说,还轻松就将众多贵女甩在身后。
回忆起过往,息长源越发唏嘘感叹:“果真像她娘,这十多年没长在我们身边,也照样优秀!”
不愧是从他家阿初肚皮里爬出来的!
秦野眼神微动,他摩挲指腹,忽的小声问:“息大人,媃媃过往你都晓得,不知大人意欲何为?”
息长源还没回答,息九颜呛白道:“自然是认祖归宗!”
秦野不理这话,只眸光幽深地看着息长源。
息重月心思一动,笑道:“秦画师,是在担心我们会对姜姜不好么?”
秦野瞟着他,嘲弄道:“若是好,媃媃前些时日,就不会风邪入体高烧数日,差些被烧成个傻子!”
当初这事,息家理亏的厉害,秦野话一落,便让人无法辩驳。
他复又看向姜媃:“我秦家自是不如你们息家,但我和媃媃也见识的不少,更勿论世家门阀里头,如今我和媃媃虽是相依为命,可上无长辈管束,下无手足照顾,甚是自在。”
他就差没直接说,姜媃不一定会愿意回息家。
息长源沉默了,息重月几人也说不出话来。
几人不自觉遥遥望向姜媃,小姑娘站在竹塔上,对冲上来的曹明媚招手,笑容如蜜,灵活鲜动,就像是自由自在小鸟,那翅膀是毫无束缚的。
息重月到底不甘心,他皱着眉头说:“秦画师,你兴许不知,背后有世家撑腰的贵女和普通的扇面美人所代表着什么,况且那些话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姜姜兴许并不那么想。”
听闻这话,秦野睥睨过去,嘴角勾起:“你若不信,敢不敢赌一把?”
“赌甚?”在一边,早看秦野不顺眼的老三息羽华问。
秦野背负双手,自傲无比的说:“就赌媃媃会不会同意回息家,她若同意我绝无二话,她若不同意,往后你们息家……”
说到这,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加重语气:“谁都不能再来打扰她!”